“我记得长官当时的命令是搜出女巫,调查清楚,并没有要求把她们全都绑回来。”
“可是女巫真的很恶心啊,她们的小屋里全是死老鼠,还有蟾蜍。”
“对,当官的只知道坐在中军里下写文书,我是亲眼看到的,非常恶心,极其可疑。”
“抓起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烧呢?私藏几只死老鼠又不是什么罪名。”
“谁出的主意?”
“我听见人起哄说烧女巫,就跟着起哄,原本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我说的。”
“有一个女巫挺漂亮的。”
“对,是有几个有些姿色的。”
“我找到那个漂亮的女巫,跟她说了些不得体的话,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动手。然后她就开始大喊大叫。”
“你完蛋了,必得军法处置。”
“我当时就慌了,吓唬她说这是在诬告圣骑士,诬告之罪是要烧死的,我发誓我只是想吓唬她罢了。”
“然后就有人开始起哄。”
“起哄也就罢了,谁没有瞎起哄的时候呢?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相信?”
“大家都相信了,我为什么不相信?”
“大家都相信了,如果我不相信,他们会孤立我,他们下次去烟花巷子玩的时候就会不喊上我。”
“我原本不信,但是我看到他们越来越狂热,我害怕被当作同情异教徒,同情异教徒也要被烧死的。”
“是谁点的火?”
“是罗兰吧,他总是喜欢亲自行刑。”
“第一次应该不是罗兰点的火,大少爷忙着到处沾花惹草,那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营地里。”
“因为长官不在,底下人才敢那么放肆。”
“可是到底是谁点的火?”
“谁树的刑架?”
“谁堆的木柴?”
“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死去的圣骑士们始终不肯安息,窃窃私语着,互相推诿着,究竟谁该为此负责?
我曾经认定我并没有参与这些恶行,这正是圣光仍然愿意回应我的原因,光元素只认情感,不辨对错。我原本认为我可以和那些疯狂的圣骑士划清界线,而现在看来,又有谁的手上是干净的呢?
不是平庸的恶,就是沉默的帮凶。
我听不得这些死人的聒噪,举手欲强收了他们的光,一团小小的圣光却在我的手上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