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华卿跪在化为虚无的父母面前，痛苦失声。

为什么，她还是忆不起曾经的记忆。

所有的记忆都是自己推开青云上仙，失去双腿开始的，而华元与家教结婚的事，显然是不对的，因为在这之前，她真正的父亲就失踪了。

百年、千年……

九重天转眼已是三千余年。

安琪、宋誉等得都有些绝望了。

因为太漫长，两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避开众人的耳目，在东荒东稽山的秘宫里会一次面，那时候，他们会带上一对儿女：朝阳、朝霞兄妹俩。

安琪依在宋誉的怀里，“宋郎，姐姐为什么闭关不出，这一次又是三千多年了，她到底在修练什么功法？”

不远处的上空，离忧立在云端，身侧立着墨璃，“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墨璃道：“她用尽生命来爱的男人，却与她的妹妹做了夫妻，生了孩子。”他心疼华卿，不该是这样的，她值得更好的。

离忧幸灾乐祸的道：“那狠毒女人活该！”

“她很可怜……”墨璃悠悠地轻叹。

“你可是克死正妻的女人，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

“我只是希望她能少受些苦。”

离忧摇了摇头，“那女人太狠了，为了报复我吞食宋誉，将本宫变成了小孩子，一万多年了……”

还是一个小孩子。

墨璃道：“至少，她为你淬体了，你亦进化成神龙。”

“可我不敢飞升上神！”

一旦飞升上神，永生都是小孩子模样，他恨透自己长不大的外貌。

墨璃只盼华卿好。

离忧则是从最初强烈的恨，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墨璃道：“你说这九重天、四海八荒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事？她若知晓真相，该有何等伤心……”

“她不挑你我这样痴情人，却挑了那么个东西，活该！”离忧很生气，不知道是为那女人不值，还是和墨璃一样感到不值。

为什么不挑他，亦不选墨璃，他为了她，可是愿意放弃所有女人。

两人转身便走，没行多远，就遇到了界壁，在云层深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款款而至，两人齐齐瞪大了眼睛，墨璃年少时的记忆如洪水般袭，梦里的女子又出现了，莫不是在做梦。

华卿过了跟前，“你们俩那么爱看妖精打架、一家团圆的戏？”

墨璃与离忧交换了眼神。

离忧似笑非笑，“坏女人，你早就知道了？”

华卿未答，扫过这两个人，“我已经原谅你们俩了，相比你们对我的伤害，与他们的比，温柔多了。离忧，你为了不做小孩子，还真是听话，真的没有飞升上神。”

“坏女人，你要不怪我，就为我重塑一回仙体，如何？我……我也不怪你便是。”离忧有些失了底气，藏在暗处使黑手，给她下远古情咒，他真不想这样做，但这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

“离忧，谢谢你让我看清了真相，亦认清了自己。”

“你放手了？”

她能用生命去爱的人，这么快就放手了。

她现在原谅了离忧，亦原谅墨璃。

当更可恶的人出现时，曾经伤害过的人便容易原谅。

“用一万多年的岁月，再不放手，那是愚蠢。”她歪着脑袋，“离忧，作为谢你的回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功法没问题，我当年那么说，就是赌你不想永世成为小孩子。其实只要你修练飞升上神，就能重塑仙体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离忧跳了起来，她骗了他。

他这一万多年的纠结就是一场笑话。“你果然够坏，坏透了！”

华卿吃吃娇笑，“那一家的秘密，你不得与第四人言，更不可告诉任何人，我已经知道。作为保守秘密的报酬，待你飞升上神，修出神牌，你来找我，我告诉你一个更大的秘密。可别超过约定的百年之期，否则过期无效。”

“大秘密！”离忧歪着脑袋。

华卿道：“去罢，飞升上神，重塑神体。”

离忧嘟囔道：“你够坏，不过我很喜欢，哈哈……”

他扬长而去。

华卿看着墨璃，“你随我走，我……为你重塑仙体，传你功法。”

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

她愿过墨璃，骗过离忧，可当宋誉与安琪给她的伤害太多，没有什么伤害不可以原谅、包容，是的，她原谅了这二人，亦包容了他们。

“多谢上神！”

南荒之地，没有一条火龙拥有她的功法，倒是火龙族有一个少年经她之手淬体，虽是阅历心境不到，至今亦未飞升上神。

华卿在重真界别宫为墨璃重塑仙体，提炼完血肉、元血后，便是由他自己完成重塑。

翠微宫还有她的气息。

重阳宫亦有他留下的龙息。

甚至这两宫都有他们的暧昧气息。

她很想一掌化为灰飞，可是她要忍，他们伤害了她，有些事可以原谅，但有些无法原谅。

华卿念头一转，回到炎黄墟神山后殿。

她开启破妄眼，能看到司琴正与雪瑶说话，两人正拿着一件又一件的礼物。

雪瑶笑道：“又五百年，你收了这么多礼物？”

“对啊，我不是司香，又傻又固执。”

雪瑶道：“你的身世，恐怕只有上神知晓。你和又琴真的有几分像，又自来亲近。”

司琴摇头，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就是姑姑捏出来的傀儡，不会有第二种身份。只是傀儡的事，她不能说，姑姑怕她们被人轻贱，反复叮嘱过的，为了不说，她与司香二人交叉给对施下了禁言术，只要涉及她们曾是傀儡的秘密就不能说出来。

创世部落的人都说，司香、司琴亦是本部落的子弟。

司琴垂眸，“我……没有家人，最亲的人便是姑姑和司香姐姐，我收众仙的礼物，只是给自己攒嫁妆。”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

“好了，你别问了。”

司琴抱住自己的乾坤盒，往自己的宫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