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变得顺眼了，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啊。”

白昭推开他，牵动了肩上的伤，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谢安赶紧按住他，说：“我惹人厌也是惹别人厌，哪敢对你指手画脚啊，这条命都是靠你救回来的。”

“不过你那时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谢安把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白昭却偏头挥开：“大夏天的，别盖了，好热。”

“我们家的人臂力都挺大的，傀儡术不仅仅用来操控傀儡，用做武器也挺厉害的，我现在就能把你的头当豆腐一样给割下来，切口还整整齐齐的。”

谢安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碰得到我的脖子。”

谢安满脸自信，白昭问道：“所以你后来又经历了什么？完全看不出你小时候那么胆小。”

“那就得是另一个故事了……”

“别别别！”白昭连忙摆手，“我不想听故事了，听的头大，我要睡觉，你出去。”

说着便要躺下，但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动作很慢，那伤口可不浅啊，整整被捅了一个大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听他说要睡觉，谢安也不说话了，轻手轻脚地扶着他躺下，动作倒也娴熟。

“对了，章月呢？”

“我关起来了，你想怎么处置她？”

白昭思考片刻，道：“我的话，肯定是要宰了她的，但她说，你们是旧相识。”他想起酒楼里的对话，觉得很奇怪。既然他要找谢安，为何又要杀他？那女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抄了她的家。

谢安把他带到峡谷附近的边城时，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昏死，整个人呈半清醒状态，他听到有好多人在讲话，但都离得太远，他听不清，只听到谢安狂躁的吼叫，还有一个男人凑近了他身边，跟他说，回去。

“那便宰了她。”

“先别慌，我还有事要问她。”

“好。”

白昭整整在府里修养了一个月，肩上的伤已经结痂，除了行动有些不便以外，日常生活还是影响不了的。

这期间倒是发生了许多事，他却因为这个伤错过了许多好戏。

谢安跟他一一道明，当日将他和谢安从玄舒手里救出来的人，与前些日子从淮南送信给谢安的人，是同一个人。就是苏衍的哥哥——苏吟。

是个喜欢赏风弄月，吟诗作画的闲人，相比起苏衍来，他对苏秦的雄心壮志说不上厌恶，却也十分不屑，他倒是愿意留在苏秦身边，从苏秦谋反开始，就在给谢安当探子了。

将军府的公子小姐，尤爱在宫中走动，但两兄妹的心性却一致的很，懒得搭理别的皇子公主们，倒是对孤僻的谢安很感兴趣。

从谢安加入流云千丈之后，整个人就愈来愈凌厉，活像一把利剑，周身包裹着隐忍和戾气。

三殿下瞎了眼后，心性大变，这事全宫都知道，不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武功，对上门找麻烦的人上来就是一顿打，完事儿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皇帝也彻底不管他了，只是会派人盯着他，实际上是保护那些预备被他打一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