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严苍周身被浓浓的灵气覆盖,连五官都有些模糊。
一呼一吸间掌中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灰暗下去,直到没有任何光泽后从掌中滑落,又出现另外两块。
落枫城城西,一处颇为华丽的巨大宅院中,厅堂内一道年轻身形正跪在地上。
堂中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上半张方正的国字脸背上一个略尖的下巴显得有些森然的威严。
一双阴霾的双目盯着跪地的身形,不停捋弄下巴上那撮胡须。
“岩之,你说的都属实?”
“爹,儿子所说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如家的如玉和如策。”
那道身形抬起头一脸委屈道,正是白天在颜如玉布庄被严苍一击差点儿重伤的吴岩之。
“这个严家少年的来历有查到吗?”男人眉头微皱。
“并不清楚,如玉说他曾经被一个修士带走,之后就再无所踪了。
如家也在查这件事。”
吴岩之摇了摇头,出言解释道。
“哼!五十块下品灵石,我吴家倒不是给不起,但因为几句冲突就出手将你打伤,未免有些过分了!”
男人眼中突现一抹怒气,猛拍手边的茶台斥道,随即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如家查了,那就等他们先查到再说,至于灵石也等他们的消息。
你这几天多与如家兄妹走动,有消息及时回报。”
“知道了爹。”吴岩之脸上露出喜色,点头应下后便起身离开了大厅。
而此时如家餐堂内,四道身影正坐在一块儿吃饭,如玉将颜如玉中发生的事情讲于身旁那长相颇有几分文气的男人。
此人正是如家家主,如不易。
如不易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双温和的眼睛看向如玉,颇有磁性的声音传出。
“玉儿,严苍突然出现还发生了这次的冲突你觉得其中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吗?”
如玉闻言柳眉轻皱,也将筷子放下,陷入思索之中,随后摇摇头,她不知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不易似乎知道这个结果,扬起一抹笑意。
“严苍自幼丧父丧母,跟随严瑾母女生活,十年前落枫城大旱,他们一家三口前来城中避难。
中途严苍被一修士高手带走,同时严家突然出现在落枫城中,成为大户人家。
而且城军府的衣袍生意也直接归严家所有,直至现在。
如今严苍以筑基期的修为回来,又在布庄来了这么一出。
你觉得以他的修为,就凭吴岩之那个一根筋的草包,能在严苍手上伤到严瑾?”
话音落下,如玉恍若被点醒露出明悟的神色,同时目光突然沉了下来,不过转眼又化作无奈,轻叹道。
“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你不明白。”
如不易轻轻摇头,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不少,淡淡道,
“我如家两代出了三位城主,虽然在普通人眼中已是遥不可及的权商在握。
但在那些修仙宗门的面前顶多算一只肥美的螃蟹,把手夹疼了一样可以吃掉。
如果想摆脱掉这只手,就要一把刀将其斩断。”
如玉听着父亲的话,原本还没有什么,但最后一句话却让她心中一震。
父亲明显是意有所指,那只手不是别人,正是和千刀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吴家。
自从去年吴家那位突破金丹,一举成为千刀门副门主之后,吴家就彻底如跗骨之蛆般吸在了他们如家身上。
如家在三座城池的生意都被吴家以各种理由说得好听叫合作,其实就是伸手从碗里拿钱。
不过一年时间,就让吴岩之父子一家一跃成为落枫城数得上的大户。
而且依仗着千刀门这个黄级宗门的威名,无人敢惹,同样吴家的气焰也更为嚣张。
落枫城右边的司文城城主是她的二叔,也就是如不易的亲弟弟。
七百里外的一座荀木城城主是她的舅舅,一位是筑基后期,一位是结丹初期,都是当年从宗门中离开进入王朝后,被分封到各地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