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风平、少云。
大竹村位于庐铜县城以北,刘氏族人聚居于此,刘氏乃庐铜县大族,族长刘金山在县中经营丝绸生意。此时,刘金山焦头烂额,其子刘世平已昏迷三日,气息虚弱。
“大哥,我已经让人去州府请名医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二弟刘金水是县中县丞,听闻侄儿昏迷,也告假前来探望,见到自家大哥焦虑,他开口安慰。
“若是老祖还在,世平一定会没事的。”刘金山叹口气。
“是啊。”刘金水也附和,他心中感慨万千,庐铜县三大家族均有祖灵庇护,所以才会顺风顺水,只是三年前,自家的祖灵老祖就再也没有显世过,如今庐铜县的其他两大家族正在步步紧逼,大竹村刘氏这几年只能忍气吞声,就连他这个县丞的位子,也已经被人惦记。
刘金山看到床上面色虚白的儿子,他甩袖道,“世平是等不了州府的名医了,如今只能祭祖求老祖保佑了。”
祭祖是大事,大竹村刘氏族人听闻要祭祖,纷纷来到祠堂。刘金山已经命人将祭祖的祭台搭建,大供桌上铺垫着华丽高雅的大红绣裙,其上有全羊全猪上架,鸡鸭鱼蛋、糖果饌盒、饭羮茶酒摆在四周。
刘氏老祖的画像悬于祠堂,左右两边皆是歌颂老祖的福联。
刘金山沐浴更衣,神色恭敬的来到祠堂,见刘氏族人齐聚,他沉声说道:“可以开始了。”
刘金水点点头,主持祭祖的司仪由他担任,只见他压压手,刘氏族人纷纷恭敬的依照辈分排列。主祭刘金山站于前,刘世平躺在担架上,依旧昏迷。
“祭祖开始!”刘金水声音宏亮沉稳,“起鼓、放炮竹、奏乐。”
话音落下,鼓声、炮竹声、乐器声不绝于耳。
“盥洗!”
刘金山上前,恭恭敬敬、神态端重的洗手洗脸。
“上香!”
刘金山将香火置于香炉,随后三叩首,“刘氏后人刘金山拜祖。”
刘氏族人纷纷跪下,同样三叩首。
香毕,刘金山献上贡酒、食盒、茶水。然后打开已经写好的祭文,“今刘氏后人刘金山携全族祭拜老祖,有感于老祖庇护,我族人昌盛。如今秋闱在即,刘氏族人世平德学兼优,乃刘氏延续之关键。然,后世子孙世平重疾缠身,性命攸攸,刘氏族人请求祖宗庇护。”
“请祖宗庇护。”刘氏全族三叩首,齐声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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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林睁开双眼,“香火的味道。”
入眼间,是一座崩塌的祠堂,原本华丽的大堂已经衰败,墙壁倒塌,瓦砾四溅,祠堂内昏暗,只有那一团香火还有莹莹光亮。透过祠堂,刘林见到许多人正在恭敬的祭拜,“原来是这一团祭祖的香火唤醒了我。”
刘林看向四周,立刻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消失在了冥冥的时间之中,没想到却附身在了这个小家族的祖灵身上。不过,这原本的祖灵,神志沉迷,祖灵之躯已经渐渐消散,若不是他附身其上,恐怕这祖灵如今已是魂归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