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命案,青台县县令不敢怠慢,立即派遣官差前去调查。
灯会没几天就要举行,命案之事,官府只会低调处理,不会声张。
处理不了的报青州刺史,能不能解决就和青台县没关系了。
死人了是大事,广场没几个围观的人,官差还没到,老头躺在地,还算死的瞑目,安详的闭着双眼。
跪下的五六人,睁着眼睛,七窍皆是鲜血渗出,着实狰狞恐怖,吓得很多人四散而逃,连那边热闹的舞狮也停止了。
少数三五成群的人挤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自己的猜测。
一行三人,走向跪下的五六人,个个神情冷漠。
其中一个中年人,走过去在五六人身简单检查了一番,眉头皱的很深,说话的语气冷的像是数九寒天中的空气弥漫:“无兵器外伤,无内伤,七窍流血而亡,难不成是鬼动的手吗?”
中年男人老江湖了,世面见识过很多,这一次青台县之行,原本不过是简单的任务,一老一少两人,老的垂垂老矣,小的乳臭未乾的孩子;这五六人乃是他精心培养的下属,杀一老一少两人,岂不板钉钉。
结果送了命不说,还是罕见的死法,青台县这小小地方也有了不得高人吗?
属下很显然没办法回答这已经超出他认知范围的问题,没吱声,报告了那个老头的死因:“那老头有严重疾病,算是寿终正寝,便宜他了。”
“孩子呢?”中年人问。
属下答道:“听说被一个年轻人带走了。”
“找到他,一并解决了。”
“是。”属下重重答应了一声。
……
郊外荒山,李贤手拉着小五,站在一座新建的无名墓前。
一面之缘,既不知道老人家姓谁名谁,也不清楚他来自何方,死后是否有遗言葬于何地。
只能自作主张,在青台县郊外选一风水宝地,让他入土为安。
官府巴不得有人带走这死了的老头,省的他们动手处理,有人愿意收尸,求之不得。
八九岁的小五,似乎还没完全理解爷爷这回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仰着头望着大哥哥,稚声稚气的说:“爷爷死了吗?”
李贤楞了一下,很有刺激的字眼,让他本能的低头盯着小五:“小五,以后见不到爷爷了。”
“小五不会哭的,爷爷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他让小五不哭,说小五不哭,爷爷在那个地方也会跟着笑的。爷爷说,人都会死,他走了,小五好好活着。小五不怕,爷爷说,见的死人多了,就不怕了。大哥哥,我见过很多死人,很多大人捂着他们们孩子的眼睛,爷爷没捂小五的眼睛,他让我看。小五这一路,看了很多,我不怕。”
李贤沉默着蹲下身:“小五,给爷爷磕几个头。”
小五跪下磕头,接连磕了好几个,李贤让他停他才停。
“大哥哥,多磕几个头,爷爷在那个地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我们走了很多路,很多人欺负爷爷,我力气小,每次都是爷爷护着我。爷爷流血了,我问疼不疼,爷爷说不疼。我说我要快点长大,保护爷爷。爷爷说,不行啊,小五长大了还是当个读书人好,做学问,不和人打架,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李贤收回那有点复杂的目光,而后露出一个在小五看来完全不太明白的表情:“对,不会有人欺负爷爷了,小五,那你读书吗?”
“不,小五不读书。”小五使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