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京城中熙熙攘攘,街上铺子灯笼高照,热闹非凡。
聚堆儿的妇女又开始说这家长道那家短。
“诶,听说了嘛,丞相府的大小姐跟人跑了!”
“那个从小死了娘的顾真真?”
“真跟她娘一个德行!”一个身材臃肿,一身肥膘的妇女猛地一拍桌子,那桌腿儿都有弯曲的架势。
端着菜走的小二都吓了一哆嗦,忙得摆好,走了。
“她娘怎么死的来着?”
“说起这个来啊,那顾真真挺惨的,还没半月呢,生母萧氏就跟着野男人跑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嗓音里满是听到八卦的愉悦,“呦呵?那不仅她闺女惨,这顾丞相也挺惨啊!”
“嘘嘘嘘,小点儿声!”
那个人连忙压低了声音,“好好好,那顾丞相还能饶的了萧氏?”
“要不怎么说顾丞相大发呢!人家念着和萧氏夫妻一场的份上,不忍心看着萧氏被浸猪笼,便赐她一杯毒酒,并且啊,还终身不再续弦。”
“呦,那顾丞相真是念旧啊!不过这萧氏可真是不知好歹!”一个妇女喝着菜馆里不要银子的茶水,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要不怎么说这老话儿说的好啊!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
天阶夜色凉如水,清溪微染离人醉。
远远的传来几声悠长渗人的狼嚎。
顾真真嘭一下从地上坐起来。
她这是,在哪儿?
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只见四周漆黑如墨,只有头顶的月亮散发出惨淡的光芒,清冷,孤寂。
感觉整个人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顾真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全是黑乎乎的东西,送至鼻尖一闻,却是氧化了的血。
伸手在脸上一抹,果然,脸上也有。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周围慢慢靠拢了一些狼豺。
只见那些个狼豺个个瘦骨嶙峋,身上的肋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眼里散发着绿光,满是看到食物后的兴奋。
嗷呜~
呜~
走在前面的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四周的狼豺踱步走向顾真真。
出于本能反应,顾真真就想站起来跑,可整个身体像是被几辆大卡车碾过一样,疼痛不止,犹如散架。
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饿兽,血迹斑斑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和恐惧,两只胳膊也不住地颤抖着。
她,该怎么办?
看着不断靠近的野兽,顾真真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却发现刚才看到她还异常兴奋的野兽,现在却停在了原地,像似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慢慢的扭过头,顾真真看到黑夜里,一个用黑斗篷裹着全身的人站在那里,不语。
野兽看到那人一直不肯离去,头狼急的直挠地,对着顾真真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