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显赵四方等七位老人也都跪下了,都言自己有罪。
而就在这一刻,李为止整个人轰然倒到了地上。
“李司教!”所有长信之徒皆是骇然。
最先冲上前去的,却是公主李令月。
“阿止兄……”她蹲在他身前急唤了他两声,随即便喊了人,将她抬到西州城知州府衙下榻。
撄宁等长信司徒,却只能在外头焦急地等着。他们只见军医匆忙,侍者端着热水进血水出,一个比一个神色不安。
“我们李司教怎么样了?”撄宁终于忍不住抓了一人的领子,着急而问。
“现在还不知道,军医们还在看治……你放开我,别耽搁我进去伺候!公主怪罪下来,可是你担得起的?”
撄宁只得放开此人,干着急。
屋内,为首的张军医终于松了一口气。擦拭了额角的汗珠子,他来至公主跟前,回禀道:“公主殿下,李校尉体内断箭已然拔除,暂无性命之忧。待到麻药过去,他就能醒了。”
李令月点了点头,“都退下吧!”转头看向袁绍峰等几位将军,她又道一句,“你们也下去忙吧!”
“是。”
众人散去,她只留了宋珍珠等几个随侍的宫人在左右伺候。
她摸出撄宁在危难之际送给她作防身之用的海兽葡萄护身镜,颇有些好笑地放在了李为止枕边。
她一直等到他幽幽转醒。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公主……”李为止看清眼前人后,很有些诧异。
“你倒是关照自己的司徒,把本公主送你的护身镜送给了她。”李令月眼底噙笑,却看不出是恼是怒。
李为止方才注意到枕边的护身镜,顿时一惊,“卓撄宁他人呢?护身镜怎在你这儿?”
他一时倒忘了,自己昏倒之前撄宁还跪在地上向他请罪。猛然看到送给她的护身镜,他以为她也战死了!
“攻城之时,她送给我让我戴着的。”李令月不冷不热告诉他。“你忘了?她还好好地活着。”
李为止的思绪方才理清,一颗提起的心骤然沉了下去,一片死寂。
他起身下床,一脸沉静揖礼道:“让公主殿下费心了,殿下回去好生歇息歇息吧!”
“你撵我走?”
“不敢。”
“还是认为本公主做错了吗?”李令月微侧了身,流露些许不满。“我们赢了,南诏安王也不过如此。”
“用无数人的性命,换来这样的赢局,殿下真的不感到羞愧?”李为止看着她,掩不住眼底的愤懑。“那些是人,有父母子女要孝敬要抚育的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