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白日当空,谓之“日”,有晴朗景和之意太阳落山之后,换月亮挥洒余晖,谓之“月”,淡而柔的光芒,既能给迷路者指名方向,又抚慰着劳累了一日需要休息者的灵魂。
日月交替,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可天象总有异常,太阳尚未落山,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地出现在天空,朝廷谓之“日月同辉”,也就是代表着当今的大明朝廷正春秋鼎盛。
但民间亦有不同的说法,日月异位,同现于天,谓之“日月争辉”,乃是朝廷失了威望、人心,有不臣之人要挑战朝廷的权威。
无论是“日月同辉”还是“日月争辉”,眼下是出现在安南国谅山府。
李志贤并不相信天象相,更不知道“日”和“月”共同出现在天际,他正在和焦大典、田间、许集、吴兴祖商讨在此夜探阮府的事。
阮兴杰对许辉的排挤越来越盛,连守城的士兵都改用知府衙门的衙役,他已经和许辉公开撕破脸了,对阮兴杰的制约,已经刻不容缓。
许集将目光落在李志贤的身上,他以前是将军,冲锋陷阵、攻城夺寨,绝对不落人后,但今日是要夜探阮府,他并不擅长,甚至不知道李志贤为何要找他过来。
李志贤淡淡一笑,却是向田健丸、吴兴祖道:“你们可有想法?”
田健丸拱手,“先生,依我看,将阮府的府丁抓过来,只要严刑拷打,没有探不出的秘密”
吴兴祖马上反驳,“田副统领,暗室是秘密所在,普通府丁未必就知道”
“阮兴杰将暗室看得很重,有专门的黑衣护卫看管,”李志贤点头,“普通府丁不要说不知道暗室所在,他们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暗室。”
许集亦道:“我们更不知道暗室内有什么……”
焦大典道:“既然阮兴杰将暗室看得很重,里面必有贵重之物,管他有没有账册,打开便是,最不济也能得到一丝银两……”
许集微微皱眉,他十分敬佩李志贤的为人,没想到李志贤的护卫中,却有如此不堪之人,他向李志贤拱手,“先生,难道我们要做那贼盗之事?”
“许老不必介怀,”李志贤微微一笑,还礼之后,道:“我们的目标,自然不是为了银两,但阮兴杰暗室之内的银两,都是赃物,取之百姓,我们取出来,以圣教之名还给百姓,助百姓脱贫,岂不快哉?”
“是老朽过于计较了”许集在思明州见过圣教的所作所为,更知道李志贤修建松泉明江大桥的壮举,对李志贤的品性,他是极为推崇的,从思明州回来,他将李志贤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原原本本和许辉说了,许辉亦是赞叹不已,所以遇上如今的困境,许辉第一个就想到了李志贤。
“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好办了,”李志贤笑道:“今晚的行动,分为两组,我和许老为第一组,等夜深人静之后,悄悄潜入阮府,大典和健丸暂时不要进入,留在院墙外把风、接应,没有我传出讯息,不要擅自行动”
“是”焦大典、田健丸齐声作答,虽然不知道先生的具体计划,但他们没有询问,也不需要问,执行便是。
许集小心地道:“老朽愿意听从先生安排,但老朽不习惯夜袭,更不知道入府后要做什么……”
李志贤哈哈大笑,“许老不必担心,我让许老同行,乃是用许老所长……”
众人各自散去,但都留在顺兴商行休息,连许集都没有回去。
一声鸟鸣,顺兴商行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隙,四个黑衣短打扮的蒙面汉子,次第从门缝出来,很快便消失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夜深人静,月华如水,劳累了一日的百姓早已进入梦乡,大街上比水洗过还要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