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连心踏入南街时,葛怀桑一眼看见匆匆下了楼,默默跟在身后,跟随着走走停停,天知道他多么的想与她并肩,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
连心微微惊讶,一双眼中写满了两字:有事?
“无事。”
夏木看了看四周,发现皆都是人,便道:“葛东家,我和连心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可引人注目,还请行个方便。”
虽说连心是个独占枝头的女人,但终究常年躲在内室,偶尔走出,那也是马车代步,路上认识的人并不多。
可葛怀桑不一样,他是富甲一方葛家的三东家,商铺多家认识他的人自然很多,这样就会让连心醒目。
但凡醒目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这事夏木都懂,她不相信葛怀桑不懂。
“我知道。”葛怀桑指了指一旁不醒目的马车道:“今日是长白居开业的日子,再往前百米必然热闹非常,门前更是有很多眼熟的熟客。”
话没说完,夏木低下头,她知道这件事误会了葛怀桑,对方是好意提醒,如果她们贸然前行,肯定会遇到熟人,那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并不是所有的熟人都是自己人,那时候葛家和樊庄相斗的时候,让好些商家损失,而作为同气连枝的连心,同样会被人认识。
今日这番遭遇,如果被认出,无心人的人看了也只是当做话谈,但有心人的话,那将是一番风浪,,给很多人带来麻烦。
随着葛怀桑的指引,三人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不是葛怀桑的专座,因为里面没有浓浓的草药味,连心刚进入便发现了。
葛怀桑轻咳一声,偷偷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想了好一会开口道:“这长白居原先是简一阁,这些日子随着兄长的照顾,才得以开业。”
提到简一阁,连心是有些影响的,当日白擎为了打压葛家,攀上樊庄没少做过亏心事,而这简一阁便是头一家,据悉当时的东家险些带着全家老小投湖,后被葛义派人阻止,这才得了一员。
葛怀桑又想了想,不知道哪些是连心喜欢说的话,他越发觉得自己与连心相离好远,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觉得隔得好远,难道真的如王显之说的一般,如若不喜,千般万般都是不喜!
他暗自叹了一声,紧接着道:“今日我去寻了同窗,打听了赵掌柜的事情,他说…”话音还没落下,便见到连心看着他,望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期待,葛怀桑忍着咳嗽继续道:“他说陛下已经知道,差人去办了此事,还有让翰林院赵院士不可插手,有些棘手…不过…”
或许见到对方的失落,葛怀桑赶紧道:“不过,事在人为,只要赵掌柜没做,就一定不会有事。”
是否有事,那都是天子一句话,这一点连心很明白。
之后的时间里,马车安安静静,直到马车停在竹苑百米处,葛怀桑隔着车帘对着刚走出的人道:“我虽不是官者,但一定会帮你,莫急!”
“谢谢。”一行半个时辰,这是连心第一次开口,却说了人家最不喜欢的话,车帘之内的葛怀桑握住手,默默的将身体靠在车壁上,这是他第一次没做回应。
随着马车缓动,一阵重重的咳嗽传出,葛怀桑涨红了脸,用手掩住咳嗽,那咳嗽一阵又一阵,止都止不住,末了停下时,他却看着那只手很久,久到一抹殷红从手心中低落。
自他生下的那刻起,他就知道终有一天路会到头,所以现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挣的,若不是这具身体,或许他就不会这般无助,无力。
一定会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争取一下,可是他做不到。追哟文学zhu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