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脸边簌簌地刮过,有些疼,苏清咬着牙关骑在马上,挥舞马鞭和轻踢马腹的动作不是很熟练,但是勉强能快速地跟着沧岁阁的马队往前跑着。
来之前,她当心自己成了行军打仗的累赘,缠着陆渭然教她骑马。
当时陆渭然还轻捏她的鼻子,说:“苏姑娘思虑过重,哪要你一个姑娘家上马打仗了?我朝国男儿尚在,就该护着姑娘们安享这太平盛世。”
苏清只好耍赖,说道:“清相信侯爷能保护我,但是就怕战事瞬息万变,若有个万一,我不想成了爷的拖累。”
陆渭然脸色一肃,皱眉斥她,“什么万一,说话没个遮拦。”
苏姑娘一点不怕,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子,擦过他的唇瓣,撒娇恳求,“爷,求求你了。”
陆侯爷顿时就吃不消了,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了教她马术。
苏清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真真是一语成谶,世事难料,怕什么来什么。
严子墨和柳轻霖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维持着落后她一臂的距离。
当时事发突然,张居满立马决定百姓先走,他带着人马留下来断后,拖住回过神来、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匪军。
张居满手头能用的兵满打满算只有一万人,还要除去已经随第一拨出去的两千人,也就是说,现在张居满手底下八千人的队伍要对抗对面不断冒出来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匪军,粗略估计眼前差不多有近十万的匪军。
再怎么酒囊饭袋的队伍,以十万人之数对阵八千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轻轻松松地获胜。
柳轻霖稍一迟疑,也想要留下来,毕竟沧岁阁的人武艺高强,单兵作战能力不差,一个能抵对面十个。
但是张居满拒绝了,只说道:“百姓为重,忠勇侯未至,前方皆是险境。”
百姓出了城,并不是说就安全了,岭南城外多少蠢蠢欲动的附属国,还有隐在张天千身后的神秘主人。他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放任城中百姓受难,已是辱没了身为守城将的气节,如今陆渭然来了,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除了现在。
他本该在当初就随刘将军而去,然而偷生执念一起,还是退了一步,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张居满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他手底下的兵也沉默地转向对面的敌人,八千人对阵十万人,犹如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下一刻,战局点燃,十万匪军动了,张居满拍马持枪相迎,他的兵紧紧跟上,张居满头也不回地大声喊道:“走!”
再做推辞就是愚蠢了,苏清抿了抿嘴唇,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挥马鞭,“走!”
柳轻霖和严子墨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