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后院凉亭。
凉亭中间的石桌上摆着棋盘,张天千坐得端正,手执黑白子自己跟自己对弈,神情平静,不动如山。一时之间,元府后院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嗒嗒”声,和风拂过时树叶哗哗的声音。
但是下一刻,张天千落子的手一顿,因为有人从树上跃下来,坐到了他棋盘对面,撑着头懒懒地盯着棋面,等张天千不动声地落下白子后,他自然地跟着落下一颗黑子。
两人于是你来我往,填满了剩余的棋格,最后一步棋,张天千输了半子,男人吹了声口哨,显得有些得意。
张天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主上有什么吩咐?”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是啊。”
张天千听他应了一句后,不肯再往下说,便有点着急,催他继续说。
男人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自然还是那些事,主子让你多注意点,不然你以为呢?”
张天千蹙眉,眼睛盯着男人不放,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男人无所谓地任他看,过了一会才嘲弄道:“收起你腌臜的心思,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当谁都跟你一样?”
张天千收回目光,还是不信:“竟然无事,怎会劳你亲自来?”
男人凉凉地笑了,眼神望向前方:“主子要我来确认一件事。”
张天千追问:“何事?”
男人没回答,他慢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居满,眼睛带着凉薄的冷意,一字一顿:“你不配知道的事。”
张天千脸色一僵,胸口有些堵,但是顾忌男人的身份,还是把火气压下去,强笑着应和了两句。
男人似乎是不想看到张天千这张脸,起身后没再坐回去,背对着他,命令道:“这两日,我先住在这里,你替我备好房间,不要惊动其他人。”
男人说完,不等张天千回答,脚尖一点跃入旁边的柏树,眨眼间消失不见。
张天千抿紧嘴唇,半晌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来,眼睛盯着远处的虚空,右手五指张开抓起棋盘中的一把棋子,慢慢地握紧,然后将棋子碾成一滩粉末,才缓了口气。
张天千最后松开拳头,手中的粉末簌簌地往下落,他面无表情地用左手取出巾帕,慢条斯理地低头擦着右手,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十分有耐心。
他刚擦干净右手,将脏帕子搁到桌上,耳边突然传来匆匆地脚步声,他斜眼看过去,是元魏寻。
元魏寻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将军,我家老爷有请。”
张天千不冷不淡地开口:“何事?”
元成远有时太蠢,他不太乐意与之周旋。
元魏寻只好说道:“张府管家前来投诚,说是有要事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