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荒唐?陆渭然想起杨礼的来信,脱口问道:“可是指陛下渐不上早朝之事?”
裴清序点头:“太后那一顿鞭打,顾忌陛下的颜面,没下重手,是以朱葵帘修养几日又活蹦乱跳了,陛下为了补偿她,日日招她侍寝,夜夜笙歌,陛下不比年轻那会儿,慢慢地气力不济,早朝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岭南城百姓正处于水生火热当中,上京的天子却奢淫无度,不顾百姓死活,与宠妃逍遥快活,这消息若是传到岭南,被有心人利用,周边附属国必然蠢蠢欲动,朝国危矣。
陆渭然嘴角抿紧,有些冷酷,一字一顿道:“陛下老了。”
正是年岁到了,掌控一切的豪情慢慢地被消磨,所剩无几,才会猜忌日重,褫夺有功之臣的虎符,还变得更加贪图享乐,沉迷娇颜美色,荒淫无度,不顾国事。
在座的众人都明白他言下之意,苏清睫毛颤了颤,极轻地吁了口气,换上笑脸,提起茶壶,拿过陆渭然的空杯倒满茶水,双手递过去:“茶要凉了,先喝茶吧。”
对上她笑盈盈的眉眼,陆侯爷心里一软,接过茶杯,苏清便坐下来,转开了沉重的话头,问旁边乖乖喝茶的刘器:“妈妈和小秋近来如何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两人这么久,想到妈妈当时满脸“儿大不中留”的难过,苏姑娘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点酸涩,爹娘早逝,从来到临春楼起,她就把何蓝蓝当做了母亲,小秋当做妹妹。
刘器腼腆道:“自姑娘走后,临春楼的生意沉寂了一段时日,如今渐渐有了起色,前些时候,妈妈买来了一位口哑的姑娘悉心教导,各楼都在说风凉话,何妈妈气不过,扬言说是要把她培养成下一个上京城花魁,小秋姑娘没什么,就是人瘦了好些。”
苏清笑着点头,妈妈惯会出人意料,她对何蓝蓝另找人一事没什么意见,两人早就约定好,一找到合适的人选,苏清就可以全身而退。
至于小秋瘦了,她倒是没想到,毕竟小丫头整日没心没肺的,胃口还好。
“哑女?”林未眠挑眉问道,他问着,手边的动作也不停,给一旁的严子墨递巾帕,严子墨接过来,轻轻擦拭双手,刚才吃了米糕,手有些黏腻。
刘器:“是的,姓齐名辛若,她口虽不能言,琴棋书画却精通,逢人三分笑,笑起来时,跟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他私底下也猜测,何妈妈凭着这一点才会掏钱买人的。
“哦?”陆侯爷轻笑,“那回京后,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了。”
苏姑娘双手捧着茶杯,笑眯眯地问道:“侯爷想要怎么见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在座的男人却感到一阵寒风蹿入筋骨,冷得很。
忠勇侯直面这赤裸裸的寒意,心底一凛,面上笑得大大方方:“自然是跟苏姑娘同去,苏姑娘一到场,想必多好的颜色都会黯然失色。”
他这马屁好听得很,又说得真诚极了,苏清低下头喝茶,掩去脸上漫起的红晕,陆侯爷厚着脸皮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头发乱了。”
“嗯。”苏姑娘声音轻轻地,“侯爷在我心里也是最英勇威风。”
陆侯爷嘴角渐渐扩大,“所以苏姑娘要好好珍惜我才是。”
众人:“……”典型的说你胖,你还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