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麾下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卒罢了。”
杨机答道。
“吴侯……”
听闻此名,刘协顿时想到了那个常常在朝臣口中出现之人。有些朝臣甚至提到,若要阻止刘辩重归九五,就必须要获得吴侯与谯侯的忠诚。
以刘协此刻的思维能力,绝对无法将一切事情串联到一起,年幼的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他没有问对方为何救自己之类的愚蠢问题,因为他心中清楚,朝堂上下真正将他看做天子的人屈指可数,对方救了自己,也未必是忠诚的象征,很有可能是利用自己来完成某些事情。
他一夜未眠,整个人的心智也在那一夜成熟了许多。直到他被杨机带出雒阳,见到项明之后,后者才将一切的真相告知于他。
今日,他随项明前来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想要当面质问这位皇兄,为何要对自己斩尽杀绝。
却不想,他被刘辩的气势震得竟差点放弃这个念头。
无论他有多么聪慧,那一夜又获得了怎样的成长,究其根本,他只是一个九岁的稚童,如何能够同生而知之的刘彻在世相争?
他能够在对方帝皇威严之下开口说话,便是鼓足了勇气。
“臣弟自认不如皇兄英武,奈何董卓为乱,为了保命只得被迫接受大统,原本想着只要皇兄能够击败董卓收复雒阳,便将这九五之位归还给皇兄,怎想皇兄如此心狠手毒,派出李旷想要杀我!”
说到最后,刘协的声音中竟带有哭腔。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任凭刘协声泪俱下,刘辩的目光也没有落在他身上片刻。此刻的后者,正目光复杂地盯着李旷,或许是在责备其的行事不力。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李旷主动承认自己授命其刺杀刘协的事实,所以,在刘协哭诉之后,他直接将目光扫向文武百官,冷冷道:
“朕之幼弟协,早在当日董卓入京之时便被其斩杀,此刻尔等眼前之人,不过是国贼所扶持的傀儡。”
“无刘氏血脉,便敢言称大汉天子,就算此人为董卓所迫,朕也要杀之为大汉正名。”
他说得有板有眼,仿佛确有其事一般,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刘辩是在颠倒黑白。
时至如今,他携击溃国贼之威,加之获得长孙家族与吕布并州军的效忠,手中力量不可谓不大。因此,他也不会再像去年那样软弱逃避,面对明显有项明支持的刘协的发难,他也是应对自如。
道理终究是掌握在得胜者的一方,就算此时人人都知道他在胡言,但当他重登九五之后,他所言者,便是真相。
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无耻,但是身为帝王,有些决定不得不做,若是犹豫,代价将会更大。
在他看来,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今日刘协必死,否则,二日之局终将成为大汉的隐患。
为此,他甚至不惜与吴侯项明站到对立面上。
“吴侯,何如?”
自始至终,刘辩都没有再看过刘协一眼,他直接站起身来,朝着项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