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的耳朵有些痒痒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念念想买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念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
“什么都可以。”
温家有的是钱,所以钱也最不值钱。
温如珩心情很好,连眉间都染上了笑意。方才就算孙眉儿真的摔倒,他也断然不会去扶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念念会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人碰。
“大哥哥,你真好。”
顾念念发自内心觉得温如珩对自己太好了,她方才还要担心自己的钱包怕是不够用,到时候还要求助温如珩,没想到他主动提出要为自己买单。
温如珩可是个行走的大金库,顾念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富婆,顿时有底气了不少。
“念念是喜欢好人,还是好看的人?”
方才在琳琅坊说丞相嫡女好看,这会子又因为花满楼的云舞来了这场子,温如珩没想到念念还是个“贪好女色”的。
顾念念有些疑惑为何温如珩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转头向他望去。
只见少年眉目如画,目光沉沉,眼中尽是蛊惑。他薄唇微张,似有万般诉说。五月暖天,只一月白交领,若隐若现的锁骨引人遐想。
有点好看。
不,不止一点。
“都,都喜欢……”念念顿了顿,赶紧将目光转向台上。这台上做拍卖的先生已经做好准备了。
一旁的卫毓珊将二人动作尽收眼底,嗑着瓜子,一脸了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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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怎么大户人家都喜欢这些玩意儿,不是这个金的便是那个玉的,”卫毓珊看着这一件件被拍出高价的东西,争先恐后地被人收入囊中,“许多东西都是寻常玩意罢了。”
“要看是什么人,识什么货了。”顾念念神色平静,缓缓道来。
这聚宝堂的拍卖,同旁人不同。别家的拍卖先生都是绞尽脑汁地夸耀着所拍之物,说道着如何如何好来抬高拍卖的价格,可这聚宝堂的先生确实神色淡然,毫无谄媚,可以说是不太热情。
“如这台上的这幅墨宝,虽纸质粗糙了些,旁人怕是难以看出,其实这是前朝书圣早期的得意之作。只是那时他名气尚浅,用不起好纸好墨。”
卫毓珊定睛仔细看了看那幅墨宝,被念念这么一说,她好似真的觉得那字端雅静肃,乃是上上之品。
“方才的羊脂玉也是如此,”温如珩难得开口接话道,“京中爱玉之人众多,官家如此,宫中亦是如此,也要看是投谁所好了。”
“不过这聚宝堂的堂主也当真是会做生意,是个不怕事的,在座有些人都是拍卖场上的老对手了,有些甚至是有过节的,看到好东西,自然是谁也不让谁,那拍价自然是层层上涨。”念念悄悄地指了指左右两边相隔甚远的两人。
卫毓珊偏头望去,却见那两边坐着的是魏徐两家的老爷。这徐家大少爷是个好色之徒,酒后误事非礼了魏家的小姐,魏老爷大怒,派人将徐家少爷暴打一顿,两家人结了仇。方才那冒着白烟的紫檀壶便是魏老爷以三倍之价从徐老爷手中抢过去的。
“念念,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卫毓珊自诩混迹多年,却未及顾念念此时寥寥数句解释地通透。
“啊?”念念一愣,转头看向温如珩道,“这些都是干娘告诉我的,对吧,大哥哥?”
温如珩没有错过念念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掩下神色,极为配合地点点头。
温夫人的大名卫毓珊自然听过,她十几年前的事迹卫毓珊也颇有耳闻,她是极其敬佩如温夫人一般如火般艳丽的女子的。
时间一晃而过,拍卖以至尾声,那聚宝堂已然万金入囊。
那拍卖的先生从身后的侍从手上接过两物,一物蒙着黑布,一物置于锦盒。他将两物放置在桌上。
“此铁所出于九土崇山,各位请看。”
黑布一揭,露出一大块透着红光的玄铁来。
堂中之人不少将门子弟,面上皆是势在必得。此玄铁炼于险峻之地,为炼器之上上品。
“大哥哥,买什么都可以吗?”
温如珩听言若有所思,难道小姑娘是要这玄铁?
他转头却被顾念念笃定的神色所吸引。
“我要那锦盒里的。”
台上的先生打开锦盒,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株奇花,那花生于枯木之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先生道:“宫中的内务总管获罪全家,于府中查抄家产,其中便有此物。此物无土可生,却常盛不败,可做观赏调雅之效。”
那先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说的却都是些模棱两可的。想来聚宝堂也不知此物做何用。
下头之人议论纷纷。
念念眼中兴奋愈盛。
下枯木为腐骨,上为灵花,此物乃是腐骨灵花!
上头的先生嘴角抽抽,这花虽说只是花了三百两银子收下了的,但若是拍不出去,那聚宝堂的脸面怕是难护。
“这两件便是最后的拍品,先从玄铁开始,起拍价为一千两。”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