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孙伯纶找来十几个嗓门大的军卒,他们骑上战马在大车店一带高喊:“奉三边总督军令,贺国成擅自出兵,烧掠民宅,已被就地正法,总督大人有命,只诛首恶,胁从不论。”
喊了一阵,各大房民宅中安静了许多,这些军卒又喊道:“总督大人已经知晓,贺国成克扣粮饷,苛待士卒,罪大恶极,其已经伏诛,诸军因贺国成贪墨,缺饷已久,今日便补发粮饷,家丁每月二两三钱,营兵每月一两五钱。”
军卒喊叫了几遍,孙伯纶又命马步铳队在空场集合,骑队下马,步队解甲,铳队熄灭火绳,不一会,就有人从房中探出脑袋,又推推搡搡的出来,很快空场聚集了四百余人。
“当真不怪罪我等?”一个胆大的高声问道。
“本官乃是总督府赞画温不言,文书在此,你看吧。”温不言轻咳一声,朗声说道。
那人走过来,接过文书,上面的字他认不全,但那红色的总督大印他是认得的,当下信服了不少。
“当真补饷?”他又问。
孙伯纶拿出一个口袋,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露出大小数十锭银子,都是从贺国成那里缴来的,高声道:“银子就在这里!”
嗡的一声,所有人扔掉手中兵器,冲了过来,围住了孙伯纶。
“俺都欠饷八个月了。”
“你们还好,俺们一年没发了。”
孙伯纶细心听着,发现贺国成这贼厮确实贪财,一年不发饷的很多,最好的也有半年没有发了,若是如数补发,就算把贺国成银子都拿出来也不够,好在他只想不让士卒哗变罢了。
“都听着,如今营中簿册被战火焚毁,诸位欠饷多少实难得知,按照温大人命令,每人先补发两个月的饷银。”孙伯纶高声叫道。
见军卒议论纷纷,孙伯纶又道:“各位,贺国成已经伏诛,你等就要被延绥镇副总兵贺人龙收编,余下所欠粮饷,入营后,由贺人龙大人补发。”
当然,这话是孙伯纶胡编乱造的,反正那贺人龙讨厌的很,给他上点眼药不不算什么。
这下无人再有怨言,孙伯纶让人找来钳子和银秤,当场登记造册,按兵种切削银两分发,士卒稳定下来,有些逃出大车店的军卒听到消息也是返回了军营。
千余银两分发完毕,孙伯纶正准备鸣金收兵向洪承畴报功,却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抖,远远的似有闷雷传来,这时一守在箭楼的哨官高喊:“有大队骑兵靠近,似是贺人龙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