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半个月过去了,叶阳谨一直在大名城,不再频繁往返景陵城。因为,此时,还有一事必须尽早解决。
收到杨楚之来信时,叶阳谨正在看宁拾寄回来的信,见叶莫捧着一匣子进来。
“公子,杨公子有信。”叶莫让叶青接过匣子,自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交到叶阳谨手中。
叶阳谨也看到匣子,但并不好奇所装何物,打开信,却是有两张,叶阳谨先读了上面一张,是杨楚之写的。读完却是眼睛一亮,下面一张,字迹清丽秀气,但又一丝俊逸的笔风,原来,她的字是如此模样。放下书信,抽身就走出书案,“拿过来。”
叶青知晓,上前一步,叶阳谨整个匣子接过去,走到桌旁,将匣子放在桌上,打开。
叶莫叶青早就跟着凑过来,很好奇能让公子如此神色的匣子到底装了什么,只是一看,心里却是凉了半截,以为是什么,不就是一套外袍?好像还是公子穿过的。杨公子千里迢迢就为了送件衣袍?
叶阳谨把上面的衣袍还有一条玉带拿起来,果然见到下面还有一件。
叶阳谨拿出来,一件绸衫垂下来,蓝灰色,颜色低调无华,做工也看不出异彩,但他却细细看着。
“公子,杨公子哪来一件这么丑的……”绸衫两个字还没出口,叶青感到自家公子那道眼神,立马悬崖勒马,噤了声。
“公子,这绸衫,是何来历?”叶莫虽然知晓刚刚一微妙眼神,但耐不住心里好奇,还是小心地试探道。
叶阳谨却不答,心里想着,义园,本是流民的义园人,为了营生,开始学养蚕缫丝,却因为技法不熟,成色并不好,她倒好,所幸要来送人。不过,各种意思,大抵是懂了。义园,他也有一份力,那练武场,是他派人修的,她借此为谢礼,大抵也是由此关联而来。
这东西出自哪里,倒是无关紧要,只是,她并没有随意送一份或许价值连城的珍宝当做谢礼,是近来,最令人欣喜之事了。
叶青叶莫不知所以然,等退出去后,才暗暗嘀咕:“穿着这样的次品绸衫,还好是中衣,不然穿在最外面,出门不得让人以为叶阳府内库亏空了?”
叶阳谨当然无暇管两个手下的小心思,心里愉悦却想起另外一事,一件十分不容乐观的事。
入冬以来,母亲看得甚严,不仅常派人来送这送那,其实是来看着人,连母亲自己也在照顾等待长孙的出生而日理万机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来自己院里审查一番。
而一次晚食后,父亲第一次提起范阳卢氏,以前都是母亲在提,他倒可以敷衍转移话题,但父亲叶阳范是有一说一的人,这招已然不奏效了,叶阳谨只能先不言语,再暗自筹谋。
他知道,要是他当下就强烈拒绝,那父亲只会趁热打铁,直接把事情敲死,这是父亲当久了督史养出来的官气。
郑岐恰好那日午后派人来信,说要见一面。
大名府的一家酒肆——望山楼,望山楼,顾名思义,是开窗见山,开门见客。
郑岐,字远山,范阳郑氏子弟,但并不是嫡系郑府所出。
郑岐喜爱山水,喜爱文墨,大名府中,是文墨颇有些声名的人。他素来爱穿白衣,本身就由里到外散发的书生气息,加上温雅的装束,一见便知是个温雅书生。
叶阳谨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时,郑岐已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