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因为冯太太伤心的缘故,一家人除了小儿苦恼之外,安静得仿佛无人存在。。
傅薇穿过胡同来到冯宅门前,立在一步之遥处不敢上前。
她如果就此死了,大约他们也只会难过一段时间,却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天塌了一样。可她活了下来,用艺淑的命换来的,难过痛苦经由冯家再到她这里便成了双倍。
她只是来看看,看一眼就走,她需要去找个人,找到他之后再带着他一起给舅舅舅母尽孝。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门缝里塞进去,随后敲了敲门。
女人抱着孩子来开门,看见了地上的信封,打开来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写了寥寥数语的信件。女人开门四下看一眼反锁上门进了屋,“母亲,薇薇来过又走了,留下了这个。”
冯太太愣了一下拿着信件看了一遍痛哭流涕,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她怎么会怪活着的这一个。如果情况相反,薇薇也会那么做的,她只是难过罢了。
“母亲,您别难过了,等时局再平稳一些我陪您去上海将艺淑带回来。”
“哎,我知道,我都知道。”死了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但愿活着的人都能平安。
当当,又有人敲门,女人把孩子递给冯太太到院里去开了门,是一个陌生男人,长得很俊朗,着一袭鸦青色的长衫头戴礼帽。
“请问是冯维义冯先生家吗?”
“这里是冯宅,请问您是……”
“我姓穆,我来找冯小姐。”
女人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出门带上了门,“您跟我到别处去说。”
穆寒亭捏着帽子回头看一眼四合院,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女人应该是冯艺淑的大嫂。只是为什么听说自己来找人她会这么惊慌?
“穆先生,我听母亲提过您跟薇薇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真相。我也不瞒您了,艺淑确实出事了,我们都瞒着母亲,直到前不久一位宋先生来过暴露了真相,母亲知道之后就一直哭。”
“对不住,还请冯太太节哀。”
女人擦了一下眼泪,“这不怪您,是艺淑自己的选择。”
“所以我来问问,您知道傅薇现在在哪儿吗?”
女人被提醒,一下子从悲伤中惊醒,一脸慌乱,“她在您来之前刚来过,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些钱。”
“她来过?”穆寒亭的心忽然如吹起狂风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他嘴角动了动勉强按捺住激动问道,“可知她会去哪儿?”
“不清楚,不过我听父亲提过一句她应该去救助病人了。”女人说完冲着穆寒亭弯了弯腰,“穆先生如果找到她,请转告一句话,我们全家没有人怪她。”
“谢谢理解,我走了,带我向冯先生冯太太问好。”穆寒亭说完几乎是疾步跑出胡同,胡同外紧邻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寻找着,寻找与她有关的特征,寻找她曾经来过的痕迹。
他已经走了几个月了,从上海到北平不远千里,兴许他们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彼此擦肩而过,可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会长,咱们找了十来天了,您说傅法医会不会去上海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