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太满心担忧地下车,在佣人的陪同下进了屋,冯维义站在门外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脚边落满烟头一辆车划过拐角开过来。
“冯先生。”穆寒亭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地冲冯维义鞠了一躬,“听说冯小姐被绑架,不知现在可好?”
“受了点伤,正在医院休养。我跟她妈妈刚从医院回来。”冯维义说完就见眼前的年轻人挺拔的脊背瞬间垮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脸上弥漫了无边的哀伤。他别开视线咳了两声指指屋子,“进去坐坐?”
“傅薇呢,您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薇薇早上走了就没来过,怎么了?”
穆寒亭摇摇头,“我能去看看冯小姐吗?”
“现在?这么晚了她还昏睡着,要不明天吧?”穆寒亭站着没动,冯维义拗不过捻灭烟头点点头,“我去跟家里人说一声。”
穆寒亭站在门前一步也不敢往前迈,她曾经待过的地方全都成了他的禁地。他依然保留着几分侥幸要来看看冯艺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死心。
“老冯,穆会长怎么这时候想起来去看望艺淑?是不是薇薇出事了?”
“没有,你别瞎想,我就是带他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冯维义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屋里的电话响起,佣人接通是北平冯家。
冯太太走过去接了,挂了电话一脸担忧,“老冯,佳倩病了,孩子没办法照顾,志东一个人顾不过来打电话让我明天回去。这可怎么办?艺淑还生着病,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剖成两半。”
“没事的,等艺淑病情稳定了我就送她回北平,今年争取结束上海的工作回北平。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冯维义笑着安抚道,“快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看完艺淑就买票回北平。”
冯太太点点头上楼收拾东西,他站在楼下扫了一眼屋内,转身走了出去。
穆寒亭一行人赶到医院,病床上的人已经睡着,浑然不觉外界发生了什么。
噗,郁积在胸的腥甜终于压制不住,推着心口血喷了出来。
“会长,会长。”
“我没事。”穆寒亭擦掉嘴边的血迹,望着病床上冯艺淑的那张脸,心仿佛被割了一刀,抽搐着疼得他浑身的神经都在抖动。
怎么会这样,竟是真的吗?
“穆会长,是不是薇薇出了什么事?”冯维义扶着他伸出来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临山看一眼痛苦万分的会长,哽咽着说道:“今夜城中多处大火,我们找到了傅法医的尸体。”
冯维义身子抖了一下,再抬眼老泪纵横,“不可能,她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你带我去看她,我要看看她。”
喧闹与悲伤随着人走也散了个干净,躺在床上的人眼皮抖动着痛苦非常,闪在一旁的医生赶紧过来打声招呼着,“快,准备手术,病人要挺不住了。”
城外的战斗也进入尾声,没有等来支援,那一队散兵游勇在一波又一波人命的压制下打空了弹夹,却还在负隅顽抗。
傅伟业站在巨大的探照灯边,沉着脸下了今夜最后一道命令,“活捉,一人一根小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