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洲瞧着降雪长老惨白的面色,难以置信:“琼英,你可还记得去年兰若寺一战后,在长生街遇到的素衣女子和红衣妇人?绛雪长老就是那个红衣妇人,对不对?”
琼英和莲衣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眼含热泪。
李西洲道:“那天晚上你们说什么祭祀香玉花主,其实是去见了绛雪长老,是不是?如果绛雪长老真的就是那位红衣妇人,那我师姐知意和花族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是花族弟子?”
琼英道:“大少爷,雪姨和……”
莲衣立刻斥道:“琼英!大少爷,我们花族有苦衷,许多事说不得。当务之急是救醒雪姨。”
李西洲点点头,命张保先以丹药护住绛雪的心脉,定要保其不死。他出了弄灵坊,先找到耿去病,让耿去病这几日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需要使用自己的李府大少爷身份。
若要去仙药堂拿药,绕不过弟妹南琵琶,自然也绕不过弟弟李北渚。李西洲先将这件事告知李幽夫妇,汤氏劝他不要卷入花族和狐族的斗争,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仙药堂。
李西洲原本就关心照顾琼英莲衣,看不惯狐族仗势欺人,如今又猜测知意和花族有关,这个忙非帮不可。
他笑道:“爹、娘,我心里有数。若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敢承继弄灵坊家业?”
李幽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家男儿应该如此。”
汤氏道:“你们父子俩真是越来越像了,我拗不过你们父子俩。洲儿,既然你想做,那你去做,需要我和你爹出面时,就和我们说。”
李西洲找到李北渚,开门见山:“北渚,我有一事相求。我有一朋友生了病,需要雪藕、双头蛇胆、冰菊、血肠草、白鹿茸、极乐香草、鲸髓七味药,共三日份的量,可否向仙药堂一借?”他担心仙药堂依据雪藕、冰菊、白鹿茸三味药,判断出病人是中了狐族沁骨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多说了几味药材。
这七味药材都极贵重难得之物,即便身为仙药堂女婿,李北渚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求得岳父赐予。但既然大哥说要,李北渚不会说不,他道:“大哥,我回去和琵琶商量一下,你稍等。”
李北渚进内院,回了房间,将七味药告知仙药堂南琵琶。南琵琶皱眉道:“好端端地,你要这七位珍品药材做什么?”
李北渚道:“我一个朋友生了重病,只有这七种药材才能医好。”他向来不会撒谎,一张口就脸红。
南琵琶道:“朋友?你还有朋友?你整日不是在府里就是在弄灵坊,哪来的朋友?日日劳心劳力,最后还不是给你大哥做嫁衣,如今弄灵坊是他的了,你算什么?”
仙药堂南琵琶和弄灵坊李西洲本来有婚约,两人见过面,互相中意。谁知李西洲忽然病了大半年,仙药堂南歧路以为李西洲绝难活命,便强行将南琵琶嫁给李西洲的弟弟李北渚。
南琵琶本就喜欢李西洲,答应嫁过来,也有想趁机多多照顾李西洲的念头。嫁了李北渚后,从未和他同房,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李北渚一来早就暗中喜欢南琵琶,二来不愿家丑外扬,所以一直没有吭声,否则年轻的夫妻俩怎地到现在还没小孩?
后来李西洲莫名其妙身体大好,南琵琶旧情复燃,更胜从前,恨不得李北渚死了,好重新嫁给李西洲。天不遂人愿,李西洲娶了狐族公主青凤,她又气又恼,可是毫无办法,每日将气撒在李北渚身上。
李北渚将南琵琶的心思和行为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性子好,又自幼喜爱南琵琶,所以任其跋扈嚣张,一味宠着她惯着她。
李北渚毕竟是男子,处处被大哥压着,心里也不好受,总希望南琵琶能看到自己的真心,能为他做一些事,所以一开始他不愿说出这是大哥李西洲的请求。
李北渚道:“琵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平日你看不惯我,见我就生气也就罢了。今日你若不去仙药堂求药,我朋友就没活路了。”
南琵琶趾高气扬,道:“你不告诉我真正用途,我不会向我爹开口的!有本事你自己去!”
青州府谁不知道李北渚只是李幽的庶子,李西洲才是嫡子,才是弄灵坊的下一代坊主,而他李北渚只是一个帮手,仙药堂又怎么看得起呢?
李北渚沉思半晌,道:“是大哥的朋友病了。”
南琵琶惊讶地挑了挑眉,忽然露出笑容,道:“真的?是西洲的朋友?你早说啊,我这就去找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