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将李应流放至西南边陲瘴气弥漫之地,那地方也正在蜀地的管辖之内。而村子里别的暗卫也进行解散,愿意入朝为官的,无论是科举还是武举,他们可循正常途径去争取。不愿入朝廷的,也还有经营百年的隐阁,只不过从此之后,隐阁就只是江湖门派,不再是皇帝的私人耳目。
预定好的登基大典照样举行。
乃是因为皇帝认为自己识人不明才惹出这样一场大祸,深感自己已经年老,不复青年时期那般英明,便决定将帝位传给太子,自己则退任太上皇。
在登基大典举行后一个月,秋墨语奉诏入京。
君臣一个月不见,新皇十分欢喜秋墨语回京,甚至亲自在宫门口迎接他。当晚,皇帝摆下宴席,只有他自己、徐明明,为秋墨语接风洗尘。
“这次能揭发李应的阴谋,秋卿当居首功。”新皇执杯,向秋墨语敬酒。
“皇上过奖,下官远在宛温,只是出些主意,皇上和徐大人却是直面危机,与你们相比,下官算不得什么。”秋墨语谦虚道。
“没有秋兄先识破李应的身份,又在宛温查出那么多隐秘之事,更全然推断出李应的举动,我们也不能设下这引君入瓮的计谋,撕破他的假面具。”徐明明同样端着酒杯,有感而发,“只是我现在还是有些不懂,为何你会认为李应在蜀王回京当晚便会去见他,而不是更谨慎地在尘埃落定之后才见面?”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这般大费周章,便是因为李应地身份太特殊,行事又滴水不漏,明明推断到他有问题,却找不到丝毫地证据,无论是刘贵妃地事件、还是淮南治水一案,从面上看来,和他都没有关系。但实际上,这些都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将人性利用到极致,所有地事情他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在其中适当地推一下,便有人自己去做。
这样谨慎算计了几十年的一个人,会在最重要地最后关头露出马脚?当他们如秋墨语所言埋伏在太子殿外时,徐明明一直如此怀疑。但事实是,他真的来了。
“正因为他谨慎了一辈子,到最后,有威胁的皇上与太子都已被他亲自解决,他胜券在握,才会放松警惕。再则,他一手将蜀王推上皇位,自然要在登基之前来让蜀王知道是谁在相助,才能邀功请赏,为村子里所有暗卫谋取名利,将暗化为明。”
“原来如此。”新皇点头,“所以你才会要母后将登基大典定为两日后,便是逼他一定会在蜀王回宫之时便去相见。”
“不止如此,期限定得短,更能降低他的戒心,让他自信连皇后都认可了蜀王的身份。”
新皇与徐明明闻言,这才了解他的用意,不禁暗暗佩服他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