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后的一个早上,我见黄叔坐在大厅里一付喜乐的容颜。他见我出来即道:“小三,西侧屋来个女孩。哎,三儿,这女孩可不简单,她是倒书的出身。昨晚我为二子走动时,在看守所外截到的她。她才从广州给遣返回来,刚好我碰到了,所以我钻了个空。”说着黄叔又向我做低音说道:“按道理遣返回来的,交几百块钱就没事了。可这丫头家里没人,我只花了三百块钱便把她领回来了。”然后黄叔诡笑了一下又道:“三儿,二子没出息出事了。就是不出事,他也不是成才的料。我的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毁喽。三儿呀,这孩子可是个纯雏。叔有意将她许你。往后这个家、三儿,你明白不?”我内心窃喜地忙答:“叔,我明白明白。”黄叔转口又道:“三儿,她腿疼,你去给她焐焐腿。弄好了叔把原来给二子结婚的房子收拾一下先给你们办了,快去。”我一听乐踮的朝西侧屋走去。
进门,我见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在这大夏天的居然穿着一个棉坎肩斜靠在床上。她见我到来并没有太大的举动。当我快贴到她的床时,她直愣愣看着我道:“你是谁呀?”我答:“我是黄叔的侄儿。放心,我是绝对的好人,黄叔是让我来给你焐腿的。”说着,我坐在床沿欲就势上床与她结秦晋之好。她看了我一眼木讷地转了转身子后又弓坐了起来,她几乎与我面对面才说道:“你们叔可真是好人,从昨晚到现在你是第四个给我焐腿的人。”我不听则已一听一股当王八的醋酸马上占据心头,我马上想到是三彪子、付果、他们几个先尝了鲜,我则是最后一个替补队员来涮锅的。我没理她,一踅身我又回到大厅。
黄叔还在大厅里边看电视边吸烟。他见我出来说道:“怎么样三儿?长得还不错吧。”我不敢在黄叔面前太放肆庶乎是捏着嗓子道:“叔,她说从昨晚到现在我是第四个给她焐腿的人。”黄叔直愣愣看我一会才大笑着说道:“三儿,你咋这么实在了。这死丫头我真没看错人。三儿,你叫她蒙了。哎呦!三儿,你笑死我了。”我如木鸡一般站在沙发边一言不发。黄叔待笑罢说道:“三儿,走,叔去和她说。”说着黄叔拄上拐由我搀着去了西侧屋。
她见黄叔到来,忙从床上要下来。黄叔摆了摆手道:“丫头,你别动。你是有病在身的人,叔救你不是图你什么。来,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亲侄儿三儿。这三儿可不简单,小伙子能干机灵。以后叔腿脚也不方便,就由他照看你养病。等你好些了,叔才和你有话说。”“三儿呀!”黄叔转身喊我,我忙规矩地答道:“叔”黄叔道:“三儿,她叫小梅。以后这段时日,你先别干别的,先照看着人家。人家是女孩子,你别一股子的大男人劲,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孩子,你们先聊先熟悉熟悉,叔有事先出去了。”说着叔挪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我一开始接触她时,我还以为又是叔在哪捡的破烂货如沈红一般供大伙消遣也就是了。可经她刚才这么一诈我对她倒有了几分情趣。我道:“小梅妹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小艺,排行第三,他们都叫我三儿。在叔这里我是唯一的一个正人君子,我性子最直,以后咱有啥说啥,刚才是我不对,冒犯你了。”她下地坐在了床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贼窝里会有正人君子?鬼信。我估摸着你那油腔滑调的,肯定是耍个流氓啥的惯偷吧。”我几乎被她讥恼了,但我还是压着怒火道:“小梅妹子,你可别门缝里看人。在黄叔这、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都是上得刀山下得火海的主。我们绝对的是好人,别看我们在外面的名不好,可黄叔这里几乎全是黄叔救助的孤儿,甚至包括你。你没看见客厅有政府给黄叔发的那锦旗吗?”她没正视我,只是侧脸咬了咬嘴唇道:“是,我打小就知道你们黄叔。是刨绝户坟敲寡妇门打瞎子骂哑巴,从来不欺负老实人的君子。”我被她一阵抢白险些气晕了。但看着她咬唇侧脸的样子,一股怜香惜玉心又浇灭了杀人放血的火,我又堆下笑来道:“小梅妹子,你可真是嘴尖。说说你吧,你是怎么进去的。”说着我想贴身坐在她的身边。
当我坐到她的身边,这回她不干了。她起身躲到了桌子边上抚着桌子不再搭理我。我看着她的举动还有刚才在她身上闻到的那股女人的芳香,我复随和地说道:“小梅妹子,你怎么不高兴呀?”她道:“没有,三儿,你在这多久了?”我一听到了她叫我三儿,我知道她的心态在有所改变。于是,我复蒙了一大堆光荣且带有〈水浒〉气息的故事说给她听了。我知道我今天的语言表达能力已经发挥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我的言辞肯定打动了她,因为她以不再直视窗外已经坐在凳子上看着我娓娓而谈。当我说完后,她笑了笑又道:“以上一段,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会是不是?”我道:“哎呦,小梅妹子,你咋这样呢?是黄叔叫我照看你,你说你,你再这样我去找黄叔让黄叔换人吧。让黄叔把松或朱三彪子他们给你换来,他们可没我这么好的性子。”说着我又拉着长腔说道:“他们呀,可都是大流氓、大痞子、那朱三彪子光强奸就犯、”还没等我说完她又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吓我。我这就和你们黄叔去说。”说着她转身开门去了大厅。
看着她的背影我自扇了个嘴巴骂道:“真他妈失败。”小梅妹子,呵!好一个背影好一个长相,但见:
鸳鸯勺双臀扭动,细腰肢骚气朦胧。散发飘飘若画中,腿儿臂儿丢情。
虽含怒眉清目秀,嘴未吻唾香早生。额佩俊脸玉鼻隆,太监见也心动。
嘿!那圆溜溜的眼儿,倚琼瑶的鼻儿,如朱涂的嘴儿,还有那赛覆肝的额,那玲珑的身段;那如风习的身姿;那坎肩穿在她身上咋那么合适;那乳儿腰儿臀儿腿儿;虽有衣包裹,也泛透瓶香呀。
当我回到大厅,小梅的话像已说完。我只听黄叔说:“小梅呀,叔不是不通人情。可叔也有难处,我这的人不怕跟你说,确实都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做的这个。你随便问问,他们有几个是自愿的,可我们得尊重现实。了解现实人生!你也知道,昨晚我要不捞你,你恐还在牢里吧。可我跟他们,我不说你也明白,我昨晚光为你就交了两万七。小梅,叔也不打算叫你还叔。反正你也没家,你先在叔这住着,等叔替你养好病你再走也不晚。”这时黄叔见我出来了,回首他对松他们说道:“松、春朋、二青、付果、双河还有你们几个,你们都记着啊,小梅是三儿的远亲,你们都不许欺负她。欺负她你们就是诚心和我黄叔过不去。”接着他又对小梅说道:“小梅,你先回屋去,待会我让三儿领你去看病。”正是:
被逼无奈上梁山,水浒英雄好汉颜。
卢俊义反梁山聚,军事吴用卦歌谈。
李固悍奴真泼悍,夫人贾氏偷野汉。
本是河北一首富,眨眼贼皮披上肩。(1)
无奈事,无奈谈,谁愿轻易上贼船。
皆为苦难生活累,做的贼时脸色酸。
小梅见黄叔如此说。她知道黄叔是在拿大帽子壳人。她双目噙泪转过她那娇滴滴的身子走回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