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献卿连夜赶到园子,堂和中带着他们绕过假山,走入一处暗门,苏季青和宇文京墨还有牧云黛都在里面。
此处是园子里最大的镜湖地下,周围都是铁水铸成的墙,绝不会有人能偷听。
“你的意思是唐文赋贪了这么多年银子,养了一支私兵,打算造反?”
“造反,他知道打不赢。我更觉得他想要自立为王。”宇文京墨指着桌面上的地图说,“江南道与中原隔着长江天险,北边又有岭南高山阻挡,易守难攻。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可以只手遮天的原因所在。若我是他,我没必要打上北方,只需要据守江南便足以。江南道是国家最富裕的地区,朝廷的大部分税收来自于此,若是江南道唐文赋自立为王,这仗,还真不好打。”
“可是,理由呢?他就不怕后世骂名吗?”
“后世骂名?那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理由是我。”苏季青开口道,众人皆向她看来,只见她与宇文京墨对视笑道,“理由就是,宇文京墨妖媚惑主,镇国公篡夺江山,他唐文赋不过是衷心牧云家,不愿与篡国逆贼为伍。”
闻言,宇文京墨到没什么表情,他仿佛早已想到这个理由。而李锐看了看这正用眼神打官司的夫妻俩,举杯喝茶遮掩情绪,反倒是牧云黛不解的问道:“可是姐姐让江山已有三年多,若是真想反早就反了啊。”
“之前他土皇帝当的好好的,若是能不打仗当然最好。可是我和宇文京墨堂而皇之的来苏州,用的理由还是监视招商,再加上前几任苏州城守纷纷调入京城之后再无音信。唐文赋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们来的真正目的。”
“相安无事的时候,大家都欢喜。现在我和宇文京墨都已经查上门来了,我们身单力薄而他已在此地经营多年。若是我,那就……”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当真正的皇帝不是更好?而宇文京墨正好用来祭旗,牧云栩嘛,不是传言唐公子文韬武略,俊美如铸不比宇文京墨差吗?
苏季青笑了笑:“这就不难解释为何你从未见过唐明旭,他却认得你。想来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是倒是我抵死不愿。他也可以杀了我,另拥你为帝。”
牧云黛立刻露出一脸嫌弃,表示自己敬谢不敏,那只花蝴蝶浑身香得直让她打喷嚏,她才不要再靠近那个人呢。
“他们倒是想得挺美。”宇文京墨忽然开口,在这之前他大多都是在听而不说,直到苏季青说出唐文赋的打算之后才冷笑起来,“来软的是不行了。”
“可是殿下,江南道易守难攻啊。就算您以一当百,琅月王亦是武功绝世,也难当数万大军啊。”
李锐担忧的说道,他沉吟一会说道:“臣还是以为此时还是不要正面对上唐文赋最好。以臣目前掌握的证据,先行将唐明旭拿下,压入天牢不成问题。先控制他的长子,有了牵制在手再论其他。”
谁知这个提议却没有得到任何应和,太子殿下盯着地图看,不知在思索什么,而太子妃则据杯喝茶,似乎不想回应他。李锐叹口气,也知道这两位知道唐文赋私下制造军火,早已在心中判了他碎尸万段之罪。但此时若是硬来必定不得好果子吃。
他挥手在老友眼前晃了晃:“阿墨!”他已然忘了此时还有外人在,便用私下的称呼喊宇文京墨,宇文京墨倒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地图上的空白之处,:“也并非真的易守难攻。”
李锐低头一看,那正是苏州城外茫茫大海。
苏季青自然也是看到了:“你打算用战舰?”
“战舰?”宇文京墨没听过这个词,他不解的看着妻子,只见妻子微愣随后说道:“我听阿黛说,你正和工匠商议把最新的火炮放到船上,使其能够作战,那不就是战舰么?”
这解释颇为牵强,宇文京墨眯眯眼,随即点头:“嗯,就叫战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