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柳清莺就深深皱起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极力压制着才没让自己失态，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那是一具被泡得发白的女尸，整个躯体都膨胀了一倍，脸肿得几乎辨别不出本来的样貌，头发稀稀疏疏，能够看得见斑白的头皮，脸上、胳膊上都有些青紫，左手的尾指和无名指断了一截，能清晰地看到凸出的骨头和森白中透着猩红的肉。

即使如此，她还是认出来了，这具身体就是她的！

她颤抖着开口：“她……是怎么死的？”

孟sir在一旁回答道：“身上多处淤青发紫是生前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手指断处伤口整齐，是被生生切掉的，而且我在她体内检测到残余的男性**，生前应该被人实施过强奸。”

柳清莺捂着嘴背过身去，极力抑制着情绪的爆发，她真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哭出来。

徐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没觉得奇怪，便将白布盖了回去。

“江太太，你认识她吗？”孟sir歪头看着她问。

她点了点头，抚了抚心口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缓缓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和哽咽：“她叫柳清莺，三十岁，C城人，职业是编剧。”

“哦？江太太这么了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不熟。”

徐扬走过来，问：“既然不熟，你又为什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有过一些接触吧。”柳清莺丝毫没有避讳地直视他。

反正她说的都是真话，她现在这个身份和自己那个身体确实不熟，也有过接触——就是车祸。

徐扬接着问：“是什么样的接触呢？”

她想了想说：“就一次意外，然后结识了，一拍即合。”

的确是一拍即合，身体和灵魂都交融了。

孟sir：“所以说你们是朋友？”

“你们要这么理解也行。”

“好吧。”徐扬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纸笔，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三月十六日。”

“就是你出车祸那天？”

她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吗？”

柳清莺回想了一下，说：“亲戚倒是有，就是平时不怎么往来，一来就打压她、欺负她的那种。”

徐扬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真诚，丝毫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接着问：“她的亲戚你知道几个？”

“我只认识柳晓语。”

“你说的是那个女明星吗？演《回廊》的那个？”

柳清莺点了点头。

柳晓语现在还是电影学院的在读生，去年年底靠着饰演悬疑网剧《回廊》的女二号小火了一把，积攒了一点人气。

徐扬又问：“柳晓语和她关系不好吗？”

“是，她是《回廊》的编剧，去年拍摄电影的时候，就经常因为柳晓语肆意篡改剧本而起争执，这事儿你去问那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知道。”

“好的，那您知道她有什么朋友吗？”

她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她之前有一个男朋友，十六号那一天她刚和男朋友分手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好像是柳晓语抢了她的男朋友。”

她已经渐渐稳住了心神，面不改色且稍有保留地说着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