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长发,剃去胡须,一桶温热的水,洗去身躯的汗液和灰尘。
当披那身崭新的短打劲装时,肖?走到铜镜前,静静的凝视着自己,恍惚间,仿佛还看到了那个瘦削腼腆的孩子。
但脸颊的疤痕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坚硬,无时无刻都不在提醒着肖?,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
蜂拥而至的赞美和声誉,带来的不仅仅是虚荣和愉悦,与之而来的,更多的是压力和责任,以及百姓们寄予的期盼和渴望。
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捧的如此之高,并不是真的因为他个人有多么强大且威武,而是因为那个无人能够阻止的赤面老魔,仍然存在着。
他的手中仍然流淌着无辜的鲜血,他的眼里仍然闪烁着罪恶的火焰,只要赤面老魔一日不曾被绳之以法,中原大地的百姓就一日不会得到安宁。
肖?一次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运气,投机取巧险胜了那老魔头,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他面对的必然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赤面老魔,他必然不会再将肖?当成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屁孩了,他会像昔日对阵吕叔嬴老帮主一样,穷尽心机,机关算尽,每一步都是杀招,每一招都直逼自己的死穴!
想到这里,肖?的呼吸不经凝重了起来,长路漫漫,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需要成长的空间仍然广阔,正如昔日莫问师父所的那样,人外有人,外有,而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或许已然距离地面千尺万尺,然而面对着屹立在巅峰之的那些真正的江湖巨擘,仍然有着不的距离。
四十年的功力纵然浩瀚广阔,然而这种并非自己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力量,想要用的随心所欲,当真还是太过艰难坎坷。
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一言不发。良久,他才缓缓捏紧了拳头,倾听着关节发出的“噼啪”爆响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该动身了……
肖?拿起一顶崭新的斗笠,扣在了头,将自己的整张脸庞,都隐藏在阴影之下,这样可以让他感觉到安心和放松。
现如今丐帮大义分舵的所作所为,也是颇有风雨,肖?不过是对着车夫老伯们将将提起一句,就在众人兴奋的讲述中,添油加醋的得知了这位齐舵主是如何凭借一舵之力,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如何在那三之内,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洪州所有地盘的掌控权!
肖?听罢,双眼也是流露出了迷离的神色,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来这些日子,有所成长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啊……
策马,扬鞭,马车在一阵阵颠簸之中,离开了营州的大门,一路往着洪州地界奔驰而去。
此时正值暑,虽然气炎热,却也是花草树木最为肥美茂盛之时。
叼着狗尾巴草端坐于车厢之中的肖?,一边满怀喜悦的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水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车夫老伯搭着话。
从一开始的“何来何如”,聊到后来的民风民俗,渐渐的,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转到了时事奇闻了。
肖?先是了解了一下近来中原大地有没有出什么奇闻趣事之类的,当听见车夫老伯到了“南宁告捷”之时,也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那当然,有璋王殿下坐镇,哪怕是再多的西域铁骑,也是弹指间灰飞烟灭——”
“哎,年轻人,这一下你可是错了!”车夫老伯笑了笑,解释道:“这一回抵御外敌的,可不是璋王殿下!而是之前一直大隐于朝的刘福安大人!”
“什么?刘……刘福安?”肖?听罢当即一楞,好奇的道:“这个刘福安刘大人,是什么来头啊?”
“具体情况俺们这些普通人也不太了解,总之就是那南宁告急,璋王殿下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朝廷无奈之下,就只能临时指派了两位大人赶赴战场——一位叫朱盘烒朱大人,另一位啊,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刘福安刘大人了!”车夫老伯嘿嘿一笑,又到:“那朱盘烒太过于平庸,中列饶圈套,十几万大军是全部扑了个空!而那刘福安大人可就不一样了!神机妙算,以少胜多,把那帮西域铁骑啊打的是溃不成军!据啊,这件事还有朝臣在里面从中作梗,本来是均配的兵力,结果大半都给了那个姓朱的笨蛋!哼,当今世道这么乱,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官!”
紧接着,车夫老伯就兴致冲冲地起了那刘福安刘大人是如何运筹帷幄,噼里啪啦一通神下凡,如何以五万兵力将四十万西域大军打的是哭哭啼啼溃不成军,末了,他还颇为意犹未尽地赞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