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秀蓉言语温和,她没有提起有关视频的任何之言半语。然而,她的每一句都道出了她对苏洛的关心。
她听着温秀蓉关心的话语,不过只是一些家常便话,却硬生生的逼出了苏洛的眼泪。原来,亲情之间的关爱就好比是会让人上瘾的罂粟。
温秀蓉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拭去苏洛脸上的泪水:“孩子,都会过去的。”
是啊。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她能走出来的。
后来,沈姨端来了水果跟茶。只是,素日爱吃水果的苏洛,今日却没有吃一块。她只是端着那杯茶,静静地听着温秀蓉跟萧岑的谈话。这样的家庭日常,她从未拥有过。她只是不愿错过她们的一字一言,一颦一笑。
小时候,这样的场景她在李琼家看见过。她总是站在自己的门边,看着李琼跟丈夫陪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嬉戏。他们的笑声传来,疼痛了苏洛心底的羡慕。
再后来,她到了陆家。看见了的是小小地苏覃念在苏为理跟陆远欢膝下承欢。那里明明坐着她的父亲,可这一切的欢乐却与她无关。她被排斥在这平淡又盛大的欢聚之外。
她总是默默地躲在墙角,看着苏为理对着苏覃念笑,听着他充满爱意的唤她念念。有几晚,她甚至悄悄地守在苏覃念的房间的窗户外面,听着苏为理给苏覃念将睡前故事。有几次早上,她都是在窗台脚下醒来。
她的父亲不是没有柔情,只是这柔情从来都吝啬给她罢了。
看着萧岑靠在温秀蓉身上撒娇,俨然小女孩姿态。那还有平日里在外面的大气与洒脱。在2017年的春夏交替之际,她享受到了一场花开的盛宴。
或许是聊的高兴了。后来温秀蓉竟然主动要下厨。拉着苏洛的手问道:“苏洛,你喜欢吃什么?”
萧岑挽着她的手臂说道:“奶奶厨艺可好了。表嫂,你快点。让我也承你的福,解解馋。”
对于吃的,苏洛实在没有特别爱好。又不好扫了温秀蓉跟萧岑的兴,便随意说了:“饺子。”
苏洛怎么好意思独自坐在一边,做菜她不行,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这顿饭,温秀蓉包里两种馅的饺子,一种芹菜牛肉馅,一种鲅鱼馅饺子。下锅煮的时候,苏洛脱口而出:“傅微澜不吃芹菜,要不要分开煮啊?”
温秀蓉笑笑,淡淡地说道:“没事。哪有三十岁的人还挑食的,不管他。”
萧岑说道:“就是。表嫂,你可不能惯着表哥。”
苏洛摸了摸鼻子,她貌似刚才没说什么吧?
饺子煮好时,傅微澜还未醒。苏洛本要去叫他,却被温秀蓉制止了:“让他再睡会。我们先吃,反正那里还有未下完的饺子。”
苏洛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萧岑的话果然不假,温秀蓉的厨艺是真的很好。蘸料的味道刚刚好,饺子也透着一股清香。
或许是饭桌上的愉悦气氛感染了她,这两天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她。这顿饭,足足吃了二十个饺子。当然,好吃还是主要的。
吃完饭已是八点过,本来温秀蓉想等傅微澜醒了再走。可萧岑明天有通告需要早起,便也只好跟着走了。
苏洛送两人离开,她站在车边。温秀蓉拉着她的手:“苏洛,别想太多。用岑岑的话说,人要活的没心没肺点才会开心多。”
“知道了,外婆。”
她挥手道别,看着萧岑的车朝着山下走去。转身回到屋里,便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傅微澜:“外婆她们走了。给你留了饺子。”说着,她便往厨房走去。
她往锅里接了一半的水,放在灶上,打燃了火:“这里面有芹菜馅的,我也分不出来了。”
“没事。我都吃。”傅微澜捡起盘中一个长相实在难看的饺子:“这是洛洛包的?”
苏洛将那只饺子拿过来:“对,我包的,不给你吃。”
“好。那我饿着吧!”傅微澜作出委屈的模样。
苏洛失笑。转身将饺子下入翻开的水中。
傅微澜吃饺子时,她若是看见他蹙眉,便知道那饺子一定是芹菜馅的。只是,后来傅微澜倒是真的习惯了吃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