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疯掉了?”
“谁知道呢!”
黑犬依旧跑着,吠着。
“汪汪!”
街边一酒肆中,打瞌睡的卖酒人倏地被狗叫声惊醒,抬头看了看跑得“撒欢”的黑狗,然后又睡了……竟是未注意到桌上少了的两坛酒和多了的一枚银币。
春季,一个人爱睡的季节。
黑犬“锲而不舍”地追着什么,直到被一面高墙堵住了,才不追了。
“汪~”黑狗好似失落的样子,走了几步,又看了看那面墙,后而回。
白墙高立,依稀能望见墙内那葱翠欲滴的树冠。
墙内,阳光倾洒,如翡翠般莹绿的树叶婆娑作响,点点光斑闪烁。
“叔,我回来了!”一道清灵婉脆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红衣劲装的绝色倾城少女竟凭空出现在树桠之上,月眉星眼,巧笑倩兮,眸中似有星光闪耀,灵气动人。然其却一手抓着包油纸,一手拎着坛美酒。本是清丽脱俗、玉骨仙姿的妙人儿,如此一般,生生添了几分恣意飒爽,宛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小离-”
树下端坐的青衣公子清眸微抬,一声轻唤,如微风振萧,丝丝悦耳,动彻心扉。那略带笑意的如画眉眼,俊朗的容颜,嘴角温润的笑,皆让人心驰神往,见者真要叹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其绝,世无其二。
少女自树上一跃而下,衣袂翻飞,身姿轻灵如燕。红色丝带紧束的三千墨发随风飘逸,又平添一丝英气。
南离脚尖点地而落,将手中酒食置于石桌之上,后坐下从怀中掏出一荷包,道:“还有这个月的俸禄,二十金币。”
简玉书将荷包递到了在旁身安静不语的灰衣奴仆--石伯手中,后颇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有被人发现?”
“没有哦,叔。我从皇宫里悄悄拿完俸禄后,正好赶上皇帝下朝,便乘着王斤…就是那个私自扣除我俸禄的人的马车,让他载了我一程,之后买了点东西就回来啦。”南离一边吃着油纸里的脆皮烤鸡,一边品尝美酒,语气里透着几分自得。
“是吗?没有被发现?”简玉书看着南离,温润如玉地笑着,清眸之中却有一丝玩味探究,“适才听到犬吠,我还以为它在追偷窃者。”
“唉?叔!我付过钱了,不是小偷!”南离星目微嗔,立即解释道。随即转念一惊:
这是不打自招了!承认自己被狗狗发现了!
就在南离以喝酒来遮掩之际,简玉书道:“形术,分四个层次,依次为隐形、隐息、易容、易息。小离若是学会了第二层,隐藏周身气息,则凝体境修为以下者皆难察端倪。”
“嗯,叔!我会好好练的!”南离目光坚定地道。
“哦,对了!叔,十年一次的武科赛快到了。我六岁时太小不能参加,现在十六了,我想去比比。”南离略微紧张地道,但怕简玉书不答应,又连忙说,“我虽然名义上是梁国的异姓郡主,但是谁又把我当郡主看呢?每个月二十金币的俸禄,都有人贪着。”
说着说着,南离佯装失落,神情黯淡,放下了手里的烤鸡,酒也不想喝了,一副被生活压迫的样子,苦兮兮地道:“前十者,若男子可入朝,女子只赏千金,难道我连得千金的资格都没有吗?”
语气中透着几分悲凉,就差掏出小手绢抹一把泪了。
简玉书有些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若想去便去吧。”
南离顷刻间一扫阴霾,笑嘻嘻地说:“谢叔!”
“只是你注意些,不要因太注重名次而受伤了。”简玉书对南离耐心温柔地叮嘱,使人如沐和风,“距比赛开始还有三个月,最近用心练功,将离火九式第二式练熟了!”
“是,叔!吃完我就练。”南离急忙保证。
…………
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有着如此温馨的画面。
艳阳高照的绿树之下,石桌旁,南离与简玉书相对而坐,清眸星目中只映着彼此的笑颜。
如此,万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