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人和两个白衣少年谈得很融洽,老人和他们说,他年轻的时候辅佐君王取得了霸主之位,可是君王却要取他的性命。
他说他在战场上奋力厮杀,不知道救了君王多少次,可是为君者就是无情。
他那蒙着浓浓阴翳的双眼这次没有滚动热泪,他每年都来江城,每年都会说起这件事。
他端起青白色的釉杯,满满的喝了一大口煮酒,梅花清寒的气息绕着唇齿间吐出,他长叹一声,苦啊,苦的好啊!
一个少年撑着头,若有所思,问他为什么不走呢?不是有个人都带着美女跑了吗?
老人突然语塞,他谈这件事时,两个少年从来都没有言语,他还以为这两小孩没有听过他在说什么呢!
“跑是跑的掉的,”老人歪歪扭扭的牙齿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少年真是担心这牙给掉了,可老人不担心,他依旧要吃肉,慢慢的嚼,他也要吃,他又喝了一口酒,这次他放大了声音,发出一声悲叹,“我不信呐!”
“不信什么?”少年眨巴着眼睛,天真无辜的望着老人。
老人悠悠一笑,“这样的事情,人世多的很呢!”
少年有些失落,一旁安静聆听的另外一个少年此时低声制止了,“别提这些了。”
少年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了。
老人也不再说了,他自顾自的饮酒,吃肉,两个少年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细数着窗前落下的雪花。
第二年的时候,老人没有来,江城客栈为他留的房间留给了另外的人,有人看到,那一年,两个白衣少年带着老人出了江城,一直往西走,走到了曼殊沙华开遍了的,黄泉路的尽头。
看到的人说,那个老人活的好好的,可是每年都回来江城,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回去的时候总是穿着江城为他备好的华衣。他每次都和两个白衣少年坐在一起,两个白衣少年没有名字,老人也没有名字。
公元前448年,两个白衣少年带着一件墨色狐裘进了一处宅子,后来那家主人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