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都有办法,唯独是她。
看着回廊那头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臭娘们,不过,还挺可爱的……
安玖歌还未至东屋,才踏入院子里,就有一个瓷杯砸了出来,“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来看笑话的是不是?她给的饭菜谁知道有没有毒!”
唐儿忙要上前替安玖歌解释,被她拦下,只好恭顺地跟在她身后,慢慢向东屋走进。
“妹妹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她爽利的嗓音自空中悠悠扬起,听得跪在脚下的下人们一阵舒心,而于她,却好像是刀子一般生生扎在心口上。
她也不行礼请安,抬眼怨毒地看着她,直直道:“你来干什么?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安玖歌温言:“姐姐是来看看妹妹屋里可还缺什么,姐姐去给你添置些。”
她猛地一转身,拭去面上尚未风干的泪水,“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也用不上你的东西。”
她指着堆在外头的银屑碳和被扔在地上的紫棠色百花银丝线绲边锦衣,高声道:“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我柳含蕊用不起!”
安玖歌的面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不悦,她宽和一笑,道:“用不用得起,妹妹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自然是由王爷说了算。”
“王爷?”
安玖歌轻声一笑,继续道:“是啊,妹妹你以为这些东西是我的意思?”
柳含蕊锁眉细思,还未作答,安玖歌又解释道:“这些都是王爷的意思,妹妹被禁足在别院这事也不是王爷所想的,可当时若是王爷不严惩于你,在人前的威势何在啊?妹妹你应当体谅的是不是?”
柳含蕊一时片刻说不出只言片语,只是热泪一下子涌了上来,至少他还念些情分,至少还没有把自己忘在那个冷冷清清的别院。
转念一想,她小声咕哝着:“不对啊……”
“怎么不对?”
“王爷若是念我,为何不自己送?为何要用你的名义?”她推开安玖歌,急急向后退去,“是你,一定是你,你在骗我,你要害我!”
这人确是是不可理喻,可她也是深宅大院里的可怜人。往日的事,安玖歌早就当它尘烟一样过去了,怎会害她。
她向前两步,宽慰道:“是王爷让人送来的,也是他让我来看你的。王爷这人拉不下面子,想来妹妹也是知道的。他心里纵算再有你,也不会放在脸上,只会藏在心里。”
柳含蕊凝神望着她,显然是已经动容了的。她说得本就没错,夜连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光她们,就连下人们侍女们,谁又心里没点数呢。
安玖歌俯身拾起地上的锦衣,“妹妹你瞧,这颜色这样式也是王爷亲自为你选的呢。”
柳含蕊的眸中像是所有黑暗都被驱散一样,突然有了光亮,她接过安玖歌手里的锦衣,仔细摩挲着,热泪夺眶而出,不为别的,只为他还没有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