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宛跑到语舒的院子时候,才觉得安心了许多。
宫人们见到了他来,有些无措,还是一个稍微机灵的,连忙跑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才出来,要领他进去。
雍宛进去的时候,发觉亦新打扮的和往常的有很大区别,有些隆重,气色也看着好了许多,重要的是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虽然他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母亲,但也依然觉得这样很奇怪。
亦新却不会想到这么许多,她只想着先前来人禀报的时候,淑清缓缓的说道:“小公子毕竟是公主的血脉,该和母亲,舅舅,一起回家才对。”
在焦谷的那时候语舒已经病得不好起身,她去看她,她说:“我丈夫若不是生在这时候,该是个顶好的人,是我对不住他。若是,若是他犯了大错,你能帮便伸手帮他一把,好歹留下一条命来,他一直说想去外面放马。”
亦新那时候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不过是小事便应承了下来,但之后又听语舒说道:“我有个儿子,叫雍宛。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极深,若是回了京都,不能把他独自放在北疆。他是一匹小狼崽,在故土只会蛰伏起来,静静长大。你带着他,叫他做个富贵公子就好,这一辈子,他托生在我肚子里,也只能这样了。”
亦新那时候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语舒不太喜欢他,他又性子闷,不太讨喜罢了,等后来她亲眼看到了他的聪慧,不过几面便会用那样的法子,试探别人,才明白语舒的担忧并不多余。
雍宛看着亦新在发呆,出言道:“母亲,家里怎么了?”
亦新看着他的模样,并不想回答,只说:“一大早的,还没有吃过饭吧,饿了吗?先用饭吧。”
雍宛却不容她拒绝,固执的问道:“为什么我那边的仆从们都不见了,还有人守着,不给我出去外院?我想找爹爹。”
亦新知道他并不是其他的小孩子,便没有用哄人的态度,只是像对大人一样的平静对他交代道:“你爹爹犯了大错,你现在是不会见到了,我若是你,便好好的吃饭,等着哪天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雍宛闻言便不再装样,凶恶的推倒了饭桌,怒道:“你们都不是好人,现在还要把我爹爹抢走!”
淑清有些吃惊,快步向前,想劝他,才唤了一声“公子”就被亦新打断了。
亦新从袖口抽出一块帕子,拉过雍宛的手,用了力气,不容他推拒,细细的擦拭他手上的污渍,缓缓的说道:“你要乖,知道吗,因为现在你得听我的了,也只能听我的。你知道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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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纾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周围并不是熟悉的景象,想到自己已经在北疆了,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渍,告诉自己,都是梦,当不得真的,如今自己已经到了北疆,马上就能接妹妹回家了。
醒过来便不容易再睡着了,他想起妹妹最后寄给自己的信。
信上写着:我一直在等,等哥哥长大,等哥哥来接我,哥哥心里有什么牵挂吗?
那时候自己已经告诉她,马上就能去接她了,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思及此,景纾便翻身下床,套上外衣,等不及要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