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看着舅舅牵马走进隧道,向北而去,不禁想起提里昂.兰尼斯特在国王大道上告诉过自己的事,脑海里接连浮现出班杨.史塔克倒卧雪地,血迹斑斑的情景。
这个念头令他反胃。
我究竟成什么人了?
之后他在孤单的卧室里找到白灵,把脸深深的埋进他厚厚的白毛皮。
在这里他深切的体会到,他已同过去的生活彻底诀别了。
“哼!他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琼恩为自己打气道,“我受过临冬城最好的训练,是所有学员中最出类拔萃的,连罗伯也无法打败我。他会意识到,没带我去是错误决定...黑衣人战士,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同我对上,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气哼哼的下了断言,琼恩感觉好多了。
既然他注定孤单,便要化寂寞为力量。
黑城堡没有神木林,只有一间小小的圣堂和醉醺醺的修士,但琼恩实在无心向神明祷告,管他是新神还是旧神。他认为,倘若诸神真的存在,想必也是和这里的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罢。
他想念自己的表兄弟。
小瑞肯想吃甜食时眼瞳闪闪发亮;罗伯是他最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和玩伴;固执又充满好奇心的布兰,不论琼恩和罗伯做些什么,他总想插一脚。
他也想念两个表妹,甚至包括那个自从懂得私生子的意思之后,就只肯以“我的同父异母哥哥”来称呼他的珊莎。
至于艾莉亚...这个老是磨破膝盖,满头乱发,不然就是勾破衣服,一股牛脾气的瘦巴巴的小东西,他想念她的程度甚至超过罗伯。艾莉亚和他一样,永远与环境格格不入...但她总有办法让琼恩会心一笑。
此时琼恩愿意付出一切,只换取能和她重聚片刻,再拨弄她的乱发,再看她扮起鬼脸,再听她和自己心有灵犀地说出同一句话。
......
刀剑铿锵响彻广场。
琼恩穿着黑羊毛衫,外罩皮革背心和锁子甲,内里汗如雨下。
他向前进逼,葛兰脚步后退,吃力地举剑格挡。
他刚举剑,琼恩便猛力一挥攻他下盘,葛兰步伐踉跄的躲开并向下还击。
琼恩一记过肩砍,只是擦到他的头盔。
他又使出一记侧劈,琼恩想要拨开他的剑,发现力量不够,只能用尽全力格挡,虽然成功防御了攻击却也无法执行后续的手肘部的打击。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对战了好一会儿。
葛兰脚下一滑,狠狠地跌坐在雪地里。琼恩跟上,砍中他的腕关节,痛得他惨叫一声丢下剑。
“够了!”艾里沙.索恩爵士的话音如瓦雷利亚刀锋裂空。
葛兰揉着手道:“野种把我手腕打脱臼了。”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琼恩。
“假如用的真剑,野种会砍断你的双手。算你走运,我们守夜人不只需要游骑兵,也需要马房小弟。”艾里沙爵士朝杰伦和陶德挥手道:“把这头笨牛扶起来,现在可以办丧事了。”
其他男孩搀扶葛兰起身,琼恩脱下头盔,结霜的晨气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他拄剑而立,深吸一口气,容许自己短暂地享受胜利的喜悦。
老实说,这场胜利来之不易。
他从未对付过那么难缠的对手。
连罗伯也不会如此顽强。
虽说葛兰身材比他高壮,年岁也更大一些,但是预料中的摧枯拉朽的胜利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