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沉着脸,闷了半晌的气:“若真有此事呢?”
首辅慢吞吞地将棋盘拿出来,递了一盒棋子给崇德帝:“若真有此事,想必圣上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崇德帝眼里精光一闪,拿着棋盒目不转睛地盯着首辅,首辅恍然不觉,低头认真地准备着棋盘。等收拾完了,抬头望着崇德帝,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问道:“圣上还下棋吗?”
“常公公。”崇德帝收回目光:“唤太子进来。”
常公公正心疼太子在外面跪的时间久了,得了口谕后连忙去请。太子进了御书房见崇德帝和首辅正在下棋,也不敢出声,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太子心里有些焦急正要出声,被首辅扫了一记眼光便硬生生地止住了。
“怎么?等得不耐烦了?”崇德帝觉察到了首辅给太子使的眼色,有些不悦道:“往日里教诲你的遇事沉稳如今都忘了?”
“儿臣记得。”太子不敢狡辩,只得认错。
“嗯。”崇德帝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看着棋盘:“太子是有何事要奏?”
“儿臣是为京都城外抛尸案一事前来,还望父皇降旨彻查南宫。”太子拿捏了语气,一脸真诚。
“朕在早朝上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崇德帝扭过身正要发火,见首辅一个棋子落下赶忙回身:“哎哎哎,这一步走不得!看错了看错了,朕重新走。”
首辅有些无奈,拈回棋子,趁着崇德帝看棋盘的空当问道:“太子为何对此事这般执着?是知道些什么吗?”
崇德帝充耳不闻,就像没听见一样专心地研究着布棋。
太子明白,这是首辅在替圣上问话,于是将叶珊珊的事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等奇事?”首辅竖起了耳朵:“那位叶公子现所在何处?怎么之前没有听太子提及?”
“叶公子目前是我们唯一的人证。”太子谨慎地看了首辅一眼:“因此不敢轻易暴露,还望父皇见谅。”
气氛沉默了良久,太子偷偷揣摩着圣意,但从崇德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太子有些惴惴不安。
“你说有人亲眼看见南宫里有私刑房?并且还能指认京都城外抛尸案是南宫所为?”崇德帝起身在案牍上找了找,翻出刑部上的折子又好生看了一遍:“这坊间传闻也是你们放出来的?”
“儿臣不敢。”太子急忙下跪:“儿臣也不知道这传闻是出自何处,但确实又与此案细节极其贴合,想必应该也有人知晓此事。”
崇德帝眼睛飘向首辅,似有询问,首辅一脸八卦的表情回望,井然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崇德帝斜了首辅一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朕不能冒着被天下黎民百姓耻笑的风险为你的猜测降旨,但若是太子私下破案有功,朕也不会太追究太子破案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