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意搞定一切,坐会马车,拍拍袖子,打算好生跟花容唠唠:“你跟陈闵之什么关系?”
花容一听,立马挺直背脊,像是个犯错的学生,不敢看顾随意。
“你以为不开腔你就能混过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花容总觉得自己在顾随意的话里听到了酸味,暗示了自己几下要冷静,机械的转过身对着顾随意:“应该……算是……师兄妹吧……”
顾随意皱眉,心里更酸了,周身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息:还师兄妹嘞,以为自己在演武侠小说吗?就差个再续前缘了!
花容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惹到了这尊大佛,小手揪着裙摆,怕的要死。
“陈闵之心有七窍,这天下之事,本王就没见几个他看不透的,未想我家王妃竟与我那丞相同源?看来也是师出名门,肚里藏墨了。”顾随意笑的灿烂。
花容却内道大事不妙:“并非什么名门,陈闵哥……丞相的老师是妾身父亲,是父亲的第一个学生,故而与家里有些来往,也算是……妾身父亲的养子了。”
“你俩倒是亲近,一口一个哥哥妹妹的。”
花容连忙解释:“妾身与陈闵……丞相一同长大,自幼是兄妹情意,殿下可莫要他想啊。”
顾随意烦躁的翘起一个二郎腿,哼了一声,给了花容一个后脑勺。
花容身子向前,看了会儿闹脾气的某人,确定捋顺了毛,才松下一口气。
顾随意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一脸的郁闷:有点亲的男人就叫人家哥哥,自己个做丈夫的,怎么就没听过她唤声哥哥听听?姑娘家画本不都是那么写的吗?!
顾随意又躺会车壁上,瞄了眼花容的脚踝:“你的脚,可有事?”
花容听见顾随意问话,连忙摇头回答“妾身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这么客气?之前央着他许她出门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客气?!该不会真是因为陈闵之?想到此处,顾随意生气道:“什么妾身、殿下的?不许叫!”
花容一头雾水,不叫殿下难不成直接喊名字?她不要命了吗……
顾随着手指不耐烦的点着膝盖:“看过画本子没?”
“画本子?”
“你们姑娘家不是最喜欢看那什么情话本子吗?”
花容抿嘴,她的确看过,但是在成婚后,小时候父亲不可能给她买,自然不知道这玩意,后来家境贫寒,更是买不起什么画本子,但来到九王府后,虽说日日提心吊胆,但她衣食无忧了呀,那些以前没钱试的玩意儿,她定是要瞅瞅的。那些画本子还是她从陆夏那发现搜刮的,不想这东西竟跟有毒似的,看了便停不下来。但跟自家夫君说自己喜欢看别的男人谈情说爱的故事真的好吗……毕竟她的夫君可以随时要了她的性命。
“看样子是看过了。”顾随意看着花容紧张样子,便是一眼看穿了,这姑娘倒是不像她那陈闵哥,万年都是张“我都可以”的表情,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我……妾身只是无事打发时间看的,并无他想!”
“你们画本子上,那些小姐对着书生不都是什么哥哥、好哥哥的?”
花容红着脸,默认。
“那你怎么不叫我声哥哥听听?”
“……”
兜了这么大圈子,原是想让她叫声情哥哥,花容好气又好笑,想想应该还是先才叫的那声“陈闵哥”让他不爽了,花容抬头,看着男人的臭脸,就差把“快哄我”这三个字写脸上了,心道:这没脸没皮的男人怎么如此幼稚。
“叫声意哥哥听听?”
花容看着顾随意誓不罢休的样子,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嘴巴里挤出:“意……哥哥……”
花容软软糯糯的声音,打在他的心间,顾随意忽然就觉得自己好了,他终于明白那些榆木书生怎么那么喜欢让那些女子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的叫了。
几人驶出了森林,林子边就有个驿站。
“殿下,李姑娘找了此处的大夫,可否先在此简单处理下?”
顾随意看着花容的脚踝,虽无继续流血的迹象,但终究让人不放心。弯腰将花容捞起。
“殿下!我可以自己走的。”花容不知顾随意是如何修的这没脸没皮的性子,这样大庭广众的抱她,着实让她没脸见人。
“刚刚才叫的意哥哥,怎么又变回来了?”
“总……总不能一直叫呀。”花容羞。
“车上就我俩。”
“您先放我下来吧,就几步的路程。”花容忽略掉那羞耻的称呼。
顾随意驳回了花容的要求:“脸重要还是腿重要?”
陈闵之看着顾随意将花容报下马车,低头到:“大夫在馆内。”
被自家哥哥看到这幅模样,花容不想见人了。
郊区的大夫一辈子都只看些小灾小病,哪里见过内城心的大人物,看着屋内一躺一坐的两人。战战兢兢抚上顾随意手腕,被顾随意一把撩开,吓得连忙跪下:“草民有罪!”
“好好的,哪来的罪?你犯法了?”顾随意无语道。
大夫连忙摇头:“草民是良民啊!请殿下明鉴!”
顾随意甩手:“起来、起来!又没说你不对,过来,先给王妃看看脚。”
女子的脚哪里能随意给人抹,大夫吓得屁滚尿流:“王妃乃圣洁之躯,岂能是草民敢冒犯的!”
顾随意抓抓脑袋:“你们这儿附近有女医吗?”
大夫摇头:“无。”
“那你废什么话!快给王妃看看,她的脚要是留下什么毛病,信不信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大夫听此也不敢管那些规矩了,连滚带爬的上前。
顾随意坐到床头,握住花容的手:“凡事身体第一,如今此地找不到女医,但伤口不可耽搁,小心染了破伤风,你可莫要再讲那些臭规矩了。”
“殿下不计较就行。”花容言曰。
顾随意笑:“我计较什么?不就漏个脚吗。”
陈老三的箭,将花容脚踝划了条很深的口子,大夫起先还各种趴碰着,但看见伤口眼中,专注包扎,也忘了那些规矩。
没有麻醉药的世界,花容被药刺激着声音,疼的脸色发白,顾随意抱着花容,让她不至于瞎动弹。
良久之后,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差那么点就伤到脚筋了,幸好、幸好。”
“以后可会有大碍?”顾随意听到花容伤情,皱眉问。
大夫扶手自信道:“草民虽无大本事,但这周围多是江湖旅客或者猎人暂住,这类伤口,草民还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毕竟割了道深坎,这疤怕是去不掉了。”
顾师傅稍稍放心了些:“没大问题就好。”
结束痛苦,花容呼出一口气,拉拉顾随意袖子:“殿下,莫说妾身了,快些把你那伤口包扎下吧。”
顾随意听话的拉开衣襟:“换根条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