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本来是奉恩小侯爷与户部尚书长女的大婚。按晟阳国的传统,二品侯及以上的嫁娶,要让新娘子的喜轿绕在平京城环绕三圈,受尽百姓的祝福后再抬入新郎官府中。
当日,锣鼓震天,宾客们纷纷道喜。街市上来往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有人感念尚书大人素日为官清廉,自发护送着喜轿。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喜轿,途中却被迫被一人一马阻拦。高头大马上赫然坐着一身喜福的新郎官,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似乎对主人突然停住表示不满。
人群有些躁动,不知道这新郎唱的哪一出。听到外面的声音,新妇轻声问:
“南枝,怎么了?”
那声音如同三月婉转的莺雀,言语间,新郎翻身下马,径直向喜轿走来。
小侍女上前,离轿子上的红纱只有两三步的位置,惊疑不定地悄声道:“小姐,是,是未来姑爷来了…”
新郎在轿前站定,眉目温润,道,“谢小姐,前面官道不太平,本侯接你入府。”
与此同时,一大队人马从官道冲来,包围送亲队伍。领头青年一袭白衣风神俊朗,与身后来势汹汹的军队形成鲜明对比。人群认出领头正是晟阳的太子殿下,纷纷跪拜。跪拜的人群中,大红的喜轿与仍立于轿前的新郎格外显眼。
新郎恍不知外界的人群唏嘘,俯身将新娘抱出喜轿。低声说一句“得罪了”便转身上马,他一手抱着新娘,一手拉起缰绳,就要冲出人群。新娘一声惊呼,人群被撞得七零八落。
太子寒声道,“罪臣关翳景通敌叛国,如今被密信告发,奉恩侯府悉数押往大理寺受审。”
此话一出,被撞散的士兵队伍纷纷包围上来,亮出的刀剑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刺目的寒芒。
“违命者,斩!”
新郎停了马,“若我偏要闯呢?”
他转头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出的话却阴寒入骨。
“谢家长女如今在我手上,罪臣关某死了不要紧,可谢小姐在殿下的逼迫下,若是意外香消玉殒,殿下如何与尚书大人交代,又如何与皇帝交代?”
“放肆!”
太子下马,看着拉满弓箭的士兵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抬手示意他们退下。眼下空出一大块位置,不顾侍卫阻拦,上前几步慢慢走向奉恩侯关翳景。关翳景居高临下地俯视一步步逼近的太子。
“周元烨,你以为,我不敢向她动手?”
太子一顿,就在此时,对面酒楼飞出一只冷箭,直直刺向关翳景。后者眼神一暗侧身躲过。那箭一偏,刺向他的右臂,关翳景抱着微月的手臂一松,喜帕趁机飘落下来。眼看着她将落马,关翳景闷哼一声,带伤的手臂仍紧紧拢着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