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梵无使者的动作，全场的目光尽数被吸引到了顾绯桐身上。

“什……什么？”顾绯桐忽地被点中，她与檀银二人本是离木桌最远的人，却意外成为了人群焦点。

“孩子啊，过来吧。”梵无老人声音沧桑，收回手指，双手扶在古木手杖上。

数十人想要得到的预示，却被顾绯桐这么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给轻易夺取了。嫉妒、惊异和揣测，几十束目光带着各样的情绪纷至沓来。

要是现在拒绝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被暗杀。

顾绯桐咽了口口水，猛地拽住檀银的手，快步向前走去。这件她踌躇了一晚上的事情，却在危机到来的瞬间就做到了。

“小心。”檀银没顾绯桐那么多小心思，警惕地在场内四周环视。

梵无主祭的人怎么会到典当行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安排好的。

“使者大人，”顾绯桐不知要怎么称呼宗教中人，只得挑拣了个最常用的称呼，“是不是弄错了？我并非贵教中人，哪里会有什么天命昭示？”

梵无老人紧盯着顾绯桐的双眸，仿佛透过那两泓秋水看到了什么其他东西，说：“梵无主祭，垂爱圣徒。天下子民，皆在梵门。”

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啊！那我说北帝是颜西国的，难道它就真是颜西的了？

“咳咳……我向来信奉‘听天命，尽人事’。更何况天命深不可测，就算我有幸得您昭示，也难得其中奥秘。”顾绯桐话中很是婉转，毕竟台下的教徒众多，“此时机难得，不如还是让给其他教徒罢。”

“昭示乃从天命，圣子乃是天定。如何能够拱手让人？”

檀银瞧出顾绯桐万般不愿，开了口：“别强人所难。”

他话中的冰冷绝然很是分明，可那老人仍是不卑不亢，道：“此番，你二人都是天定之人。”

“使者的意思是，我们天命相关？”顾绯桐一下来了兴致。

老人回答：“主祭昭示，我等不可窥探。”

“其实听听也无妨的。”顾绯桐捏了捏檀银的手掌，流露出极为自然的亲昵。

檀银别过头去，道：“随你。”

梵无老人与中间那名青年一齐单手放在各一枚夜明珠上，闭目运气，口中呢喃着一些顾绯桐听不明白的咒文，弄得神乎其神，还真有些那么点像是在承接谁的旨意。

半晌，老人与青年在同时睁眼，二指夹起一片黄纸，右手执笔，在红墨砚台上轻划而过。随后以狂草之势，在黄纸上书写了些什么，折起后顺势画了一朵图腾在上头，与紫珠手串一齐交予顾绯桐与檀银。

“多谢？”顾绯桐没料到这个仪式如此草率，她还以为要开坛做法什么的。

檀银一言不发，接过黄纸就朝旁走开，手还被顾绯桐拉着。

对鬼神之说毫不在意的顾绯桐，因为此事与檀银有所牵扯，现在兴致勃勃。双手飞速展开纸卷，上头只写了四个字：

“临渊之凰。”

顾绯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看懂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返身去看檀银的。可就她的视角，很难看清檀银纸上的字迹，绯桐还极为可爱地蹦跶了两下。

檀银神色如常，像是比梵无使者更先一步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径直将纸条放到顾绯桐眼前让她看，上面写的也是四个字：

“深渊之蝎。”

“这究竟是何意？”顾绯桐将两张纸比对着翻看，但仍不解其意。正想走回去让那老者为其解签之时，却发现台上那显眼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原先那个负责义卖的男人又站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