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有,王女殿下从宫外带了个男人回来。”
“听说,还是从璞烟楼带回来的?”
“璞烟楼是什么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颜西有名的青楼呢。”
“公主怎么会带这种人回来?”
茂星阁不远处的两位扫地宫女正交头接耳,但声音可不小,正巧被从太医院传话回来的听露尽收耳中。
“你们干什么呢?”听露秀眉微蹙,两位宫女见是王女的宫中的侍女,吓得不敢抬头,听露厉声教训道,“王女殿下的私事,轮得到你们这些下人多嘴?”
“听露姑姑恕罪,是奴婢僭越了。”宫女俯身叩首,宫中人人知晓炎云公主虽然处事严厉,但与人却和善。可倘若此事被槐月殿那位知晓,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就连着身份尊贵的炎云公主,也怕檀银的事情传到槐月殿去。
“你要把他带到哪去?”怀灵双手环胸,皱眉问道。
绯桐听她说话简直好笑,“不是你让我把他带回宫来的?”
怀灵翻了个白眼,“可我没让你把他安置在茂星阁啊,你是生怕别人不知晓此事?”
“宫里头的消息向来都是飞的比信鸽还快的,就算今日能瞒住,日后母亲还是要追究的。”绯桐看向安睡在偏殿床榻上的檀银,“若是母亲知道我有事瞒她,事情会闹得更大。”
“殿下,太医请来了。”听露带着人进了门。绯桐朝檀银方向偏了偏头,示意他上前探诊。
这宫中无人不是看风向变化的,就连掌握贵人性命的太医也是一样。李太医看到檀银时先是一顿,望向绯桐。
“愣着干什么,快替他看看手臂。”怀灵看李太医这呆愣模样,急脾气上来了。
“项小姐先别着急,臣有一事不明,”李太医转向绯桐,问道,“敢问殿下,此人可是宫中人?”
“非也。”绯桐又焦急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檀银,记得小时教她习武的师傅说过,人失血过多时,会浑身发冷,昏睡不醒,从而性命终矣。
“那么,恕臣无能为力,非王族贵人,臣不得医治。”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王族之外就不是性命了么?”绯桐虽然心头愤怒,但也强行压了下去。毕竟李太医德高望重,妙手回春宫内闻名,还须礼让。
李太医为人温善,也看不得这等见死不救之事,“殿下恕罪,只是国中有律例:‘若非疫病殃及百姓,蔓延趋势不止,太医不得医治宫外人’。老臣并非那铁石心肠之人,只是国有国法,不可擅自践踏。”
“还有此事?”绯桐的讶异盖过了愤怒。
“臣,不敢妄言。”李太医长叹一声,望向病榻上的檀银,“此乃太医院铁律,殿下或许不在意主宫外事。当年旧白朝末君主穆玄君,医治那主事宦官的爱妾,将宫中所有太医都遣到了那宦官府邸。当日穆玄君生母病情加重,欲传太医,却无人可传。那时穆玄君早罢朝已久,沉溺后宫,连太后派去的人也不见……”
“……后来,颜西开国皇帝为表治国忠心,以孝而感百姓,便立了这条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