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本就气恼,这会被莫名其妙地扫了眼,自然胸闷,跳出来嚷道:“好你个清雨,昨儿个我还点了炉子,赠了吃食,让你和清漱好在屋里讲些体己话,没想到今日你居然会想出这辙来诬陷我家姐,这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清雨本就匍匐在地,哆嗦个不止,这会已是声啜泣,泪流满面了。
这事闹到现在,已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早辩不得真伪,姜氏拧了下眉头,听见外头下人进来禀告,是一位自称是兰苑的下人求见。她摆了手,召了进来。
众人一瞧,却是清漱徐徐走进,这事闹得动静大,风声传得也快,下人间早有了闲言碎语。清漱耳闻,便匆匆赶来,这会却是不慌不忙,淡淡然朝姜氏行了礼,称的却是“姜夫人”。
因有了唐锦兮的先例,姜氏却不好再,只当不曾闻见,冷声询问她:“清漱,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你且讲讲清雨这山底从何而来。”
清雨一抖,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泪眼滂沱地望向她。
清漱倒没看她,闻言怔了怔,才又缓缓应道:“昨日,清雨一直同奴婢在一起,没有见过姐。”
清漱虽没明意指出这伤是从何而来,却讲明白并非唐锦兮所为。唐攸难免气愤:“那你倒是讲讲,清雨这伤难不成平白无故长出来的。她又为何是受她唐锦兮毒打?”
清漱这才瞧了清雨一眼,眸底神色复杂,看得清雨一张脸褪了血色,白得吓人。她才应道:“奴婢了,清雨未见过姐,一直同奴婢待在屋中,若真有伤,也该是奴婢所为,不是么?”清漱不疾不徐地应着,眸光却一直落在清雨身上。
姜氏抿了口茶,此时已恢复了面上的不动声色,这事孰真孰假,已不重要了,事情的原委她又何曾看不明白几分。难得有人愿意背下这黑锅,她自然应承:“清漱你虽然是清雨的姐姐,可私自打骂,终究于理不合,念你主动承认,便下去自领三十棍的家法。”
唐锦兮未料到清漱会这般,震惊之下正要开口,却闻清雨哭喊着磕头:“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明鉴,这伤不是姐姐打的,也不是锦兮姐,昨日奴婢虽去了兰苑,可兰苑的人待奴婢都极好。奴婢与姐姐讲了一宿的话,回去却被兰珠抓个正着,她命人把奴婢一顿好打,是姐的碧玉簪子不见了,非是奴婢偷去允了姐姐。奴婢自然不肯认这过错,她便不承认也没事,便去兰苑没见过姐姐,而是碰见了锦兮姐,那这碧玉簪子的事便没有发生。若奴婢不从,她便去抓了姐姐审问。”
未料到清雨会将事全盘托出,唐攸沉着脸,忽然抬腿一脚踹在兰珠身上,厉声斥道:“好你个丫头,居然瞒着我做这些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