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莫小晚这两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火盆里,下半身被火滋滋烤着,都快烤熟了,上半身则是被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四周都是刺骨的冰寒,连骨髓里都透着冷意。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都是活在小时候的事情里。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努力向前奔跑着,寻找着自己的父母。
可……
前头的白光让她什么也瞧不清楚,光线太过灼人,照的人睁不开眼,她只能凭感觉往前跑。
她努力奔跑,拼命奔跑,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堵玻璃墙里,明明能感受到四周的光,却什么也看不到,外头的人进不去,她这个里面的人也走出不来。
很多时候,她会拍那堵墙,当手伸过来之后,她才知道,才堵墙根就不存在。
外婆进来的时候,她刚从那个漫长又虚无的梦境中醒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视线昏暗,外婆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光一下子从外头照进来。
莫小晚只觉得刺眼。
伸出手来想挡住阳光,发现挡不住,只好闭起眼睛。
“外婆,不要打开它。”
她闭着眼睛,拼命往光线暗的地方缩。
外婆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想起抑郁症时期的她,生怕她又回到那个时候去,急忙过来抱住她:“小晚,你就是外婆的命,那个时候的事,可不能再让外婆经历一次。”
“就算是外婆求你了,好不好?”
想起那个时候她因为抑郁症一次又一次自杀的事,外婆就后怕不已。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
“小晚,外婆怕极了,真的怕。”
莫小晚虚弱的笑笑,回抱住外婆:“外婆,你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说话间,还展开双手做了一个小鸟飞翔的动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我就是心里头闷得慌,堵得慌而已,放心,我的抑郁症早就好了,像以前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知道外婆害怕,也懂得外婆的担忧,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看上去很正常。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
倒不是抑郁的问题,而是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刘琳之前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现在又突然告诉她,刘琳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母亲?
外婆抱着她,嘴里念叨个不停,像是一种咒语之类的东西,莫小晚只觉得好笑。
“外婆,你不要念啦,我真的很好!”
傅青时就是这个时候走进她房间的,男人手里端着一碗粥,他一进来,粥的香气在房间里漫延。
莫小晚闻到香味儿之后,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低下头去,不敢看那男人的眼神:“外婆,我饿了,咱们一起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肯吃东西,自然是好事!
外婆巴不得呢!
立刻就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莫小晚实在是饿极了,一口气吃了两碗粥。
肚子里有货了,人也精神不少,之前白刷刷的脸色泛起了一丝红色。
看到这样的她,外婆和傅青时稍稍放宽了点心。
“外婆,青时,让你们为我担心,是我的不对!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的抑郁没有发作,只是我这些天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尽管她这解释有些牵强,但为了让她放心,外婆和傅青时都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既然累了,就让我带你出去走动走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莫小晚想说什么话推辞,外婆急忙道:“去吧去吧,瑞瑞交给我!”
于是乎……
外婆收拾行李,傅青时订机票。
三个小时后,莫小晚和她心爱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市。
飞机落地,有人开着私家车过来,把他们的行李拿上车,而后送他们到酒店,然后他留下车,人便消失在莫小晚的视线里。
莫小晚不由得疑惑:“这人是谁呀?你的下属吗?他为什么对你那么恭敬?”
傅青时把车停进车库,把两人的行李拿出来,交给工作人员,他则是牵着莫小晚的手走在后头:“问那么多,不累吗?”
莫小晚嘟起嘴抗议:“你这是嫌我话多了?”
傅青时捏捏她的鼻尖:“我哪敢?家里有只母老虎,就是想这么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啊,万一到了夜里老婆不让我上床,那可怎么办?”
他向来都是冷漠疏离的人,鲜少开玩笑。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叫莫小晚招架不住,白他一眼,指指走在前头帮忙搬行李的酒店工作人员,小声嗔他:“你胡说什么?叫人听见怪难为情的!”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人那副高深莫测脸是不是装出来的?
否则的话,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这人为什么经常会冒几句荤话?
还时不时撩得她心口发痒!
酒店帮忙搬行李的工作人员对这样的情况早就司空见惯,甚至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往前走。
傅青时揽过她的肩膀,咬着她的耳朵道:“人家什么没见过,我这都是小儿科!”终点zhng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