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心中有数装模作样,以打马虎眼赖账的心态皇甫承炽也奈她不何,倒是一旁的牡丹看着楚霓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那样子似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两个头牌的眼神在空中相碰,一个怒目圆瞪一个无赖模样,牡丹更气了。
事因楚霓这模样就跟在看戏似的,叫她一腔火气发到海里,屁都嘣不出一个,只得化作青烟散去。
皇甫承炽知道时辰不早,他已经在这处坐了一刻,问着什么楚霓都跟他打太极,也着实无趣。
想了想,皇甫承炽挥袖起身,垂眸朝楚霓所在一探,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捏抬起楚霓的下巴:“你自己心中得有数,与我作对的没什么好下场,且待今夜过了,爷再好好儿跟你算,嗯?”
楚霓倒是想狠狠拍那爪子一巴掌,但是皇甫承炽一点都不恋战,话刚说完直接便转身厉害,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倒是牡丹,用眼神给了楚霓一个带着恨意的警告。
鸨母一直在外头不远处守着,见皇甫承炽出来牡丹尾随其后,便给皇甫承炽行了礼,也给牡丹使了个眼色,觉得其他没问题了,这才匆匆进了楚霓的房间。
冬日里,夜来得早,不过酉时将至未至,天色便早早地暗下。
所幸天公作美,午间下得热闹的雪也停下,只余漫天遍野银装素裹。
用作今夜评花榜的台子搭得华丽,入目皆是刺眼的红,映衬着落得随意的雪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胤朝并不甚忌讳文人骚客与妓来往,有着诗词歌赋遮掩,还时不时能谱写出叫人啧啧称赞的恋歌。因风潮摆着,这大寒的鹅毛雪也抵不住文人骚客对评花榜的热情,单那火热程度,都能将雪给化了开。
评花榜就着“品、韵、才、色”四项来予城中略显名声的妓子评等级,给今年风头正盛的妓子抉出三鼎甲。
但这评花榜也并非妓子们想参加便能进场,自然也是有标准的,还需考究这妓子是年揽客程度、才情品貌等,名头差劲些的也不成。
虽诸多标准摆着,但这春夕街几十数花楼拢总也能推出上百名花娘来参与这评花榜,竞争还是无比激烈的。
能上得台面的花娘无不使劲浑身解数,拼着眼球抽筋,也要将台下的才子们勾上一勾,好为自己赢得多一张的荐书。
评花榜这一盛会,便是诸位有名气的花娘展示才艺,结束后由在场看众投票,以票数多寡抉出前三甲,票也不叫票,叫荐书,大有效仿科举之意。
如今场上节目已过半,还正如火如荼地开展,正好轮到倚红楼的萧妩儿。
向来不思进取只以花瓶美人为优越感的萧妩儿,今夜可是给了众人大大的惊喜,看得出是这段时日苦练过的,萧妩儿竟完整演绎了一曲奔月舞。
姿态大可与去年牡丹姑娘的清纯可人有一拼。
这种风格向来吸引人,看惯了分月场的妩媚妖艳,难得出现白月光,说不得绝对,但也足以叫大多数人见之难忘。
是以,甫一谢幕,那掌声呼喊是叫一个滔滔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