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北境,朝龙城。
冷月萧索,照着孤寂枯园之中的人影更加的断肠。
再一次举起了酒杯,冷濯阳此时已经算不清楚今夜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杯酒了,但是他心中却是十分的清楚,不管喝了多少杯,自己心中的那一股子郁闷的气却是始终无法得到排解,所以他还不想现在就离开这里。
至少在冷月的陪伴下,自己能够保持着自己应该存在的理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拦下了他正不断往杯中添酒的手。
“嗯?”冷濯阳不满的抬起头,看着来人,忽然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行礼道,“政后殿下,您怎么来了?”
“好了,雪心,别动不动就政后政后的叫个没完,我们都这么熟了是不是?”萧楚客自在的在冷濯阳的对面坐下,“萧大哥来找你讨口酒喝不介意吧?”
“政后殿下您······萧大哥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如何会介意呢?”冷濯阳说着,便将酒杯摆到了萧楚客的面前,再替他斟上了酒,“萧大哥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轻轻的与冷濯阳碰杯之后,;萧楚客语气温和的问道,“心情不好,是因为你母亲?还是因为杀戮?”
“都是,也都不是!”冷濯阳喝了一口酒,却是怎么喝怎么觉得口中苦涩,“阳氏亲族阴谋反对我,我杀他们是合情合理合法,我为何要为他们伤心!”
“那你,实在因为你母亲的态度而伤心吗?”
“母亲······”冷濯阳念叨这抬起头,看着萧楚客,这个女子两次救过自己的性命,并且,虽然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十分的长,但是这个女子带给自己的温暖却是比周雪婼带给自己的温暖要多得多,“萧大哥,有兴听我讲一讲我和我母亲过去的事情吗?”
“如果这能让你心情好一点的话。”萧楚客其实并不是很想让冷濯阳现在讲过去的往事,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是冷濯阳心中的旧伤疤,他拿不准现在是否是揭开这些旧伤疤的时候。
冷濯阳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开始了诉说。
我的母亲,原本当年是冷萃郡有名的歌妓,以擅长歌舞而名动一时,据说当年他能够在站立在水中荷叶之上起舞,歌声能够池中鱼,空中燕都为其倾倒,一旦他起舞歌唱,那便会引得那些生灵聚拢在他的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而正是因为母亲的歌喉与舞技深深的吸引住了父亲,父亲不顾家中亲族,尤其是爷爷的反对执意要迎娶我母亲进入阳氏大院之中,这中间的蜿蜒曲折我知道的不是特别的详细,只是在以前与父亲的闲谈以及亲族的冷嘲热讽之中曾经提到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的信息,总之父亲母亲也是经历了一番轰轰烈烈的生离死别、爱恨纠缠之后,才最终走到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歌妓出身,虽然歌妓不同于娼女是实实在在的贱民,在紫元皇朝之中,其实也算得上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是和阳氏相比,那自然是要沦为下贱一流,而且毕竟是没有实实在在的家族势力能够让母亲依靠,所以一进入阳家之后,母亲便开始了与亲族,尤其是妯娌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开始不顾一切的攫取权力。
这个时候,母亲与父亲之间开始出现了裂痕,母亲总是在责怪父亲,说他整日沉迷于乐舞之事,不思进取,难当大器之内的。呵呵,母亲想来是忘记了,如果父亲不是沉迷于乐舞,他作为一个歌舞坊出身的歌妓,怎么可能进的料阳家的大门!
于是母亲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不,确切的说是寄托在了他尚未出生的儿子身上,他期望着有一天他的儿子能够登上这冷萃郡郡侯的宝座,这样一来,他自然是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一生都享用不尽了。
有些事情是我近几年才渐渐调查道的,原来在母亲临盆之前,他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个男婴,若是他生下来的是个女孩,那么便就立即用这个男婴换掉我,然后等我与那个男婴长大之后,在安排我们成亲,这样一来便将阳氏牢牢的攥在了他的手中了。
什么?你问是不是祖父或是其他亲族因为迫切的想要男孩而带给母亲的压力?怎么可能!祖父总来没有对母亲生男还是生女提出过任何的要求,而其他亲族巴不得母亲生一个女孩好减轻日后郡侯之位的竞争压力,鼓动,劝说母亲生女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母亲压力呢?
萧大哥,您也是知道的,我们紫元皇朝虽然明法说是男女拥有相同的继承权,但是放眼紫元皇朝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世家贵族,有哪一个是对女性子嗣是与男人平等看待的?所以将女儿换掉,完全就是母亲一人为了攫取冷萃郡的最高权力而采取的措施。这件事情甚至连父亲都不知道,若不是祖父之前告诉了我,我也不可能知道,现在想来,祖父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既看穿了我的身份,又查出了母亲当年的阴谋。
所以当我出身的时候,母亲一见我是女孩,原本就想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将我换掉,但是这个时候,母亲遇到了一个江湖术士,他在测算了我的命运之后,对母亲说我“以凤替凰、阴阳交汇、紫气耀天、富德无双。”,母亲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在听完术士的这几句话之后信以为真,便将放弃了抛弃我的计划,而是将我当成男孩子养在身边,对外也宣称我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