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
景旹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良辰,伸手想去抹她的眼泪,但是被良辰给拒绝了。
“我没事,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景旹一把推开了药,硬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阿辰,我们回家,好不好?”
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的,是希望与期待。
景旹静静地等待着,等着良辰开口说话。
“先把药喝了。”
良辰一直都不敢再去看景旹的眼睛,低着头把药又递了过去。
但是对面的人一直没有反应,良辰便慢慢地抬起了头,恰巧对上了景旹含情脉脉的眼神。
“回家,好不好?”
景旹伸手没有接过药,反而是紧紧握住了良辰的胳膊,再次诚恳地问道。
“你身子这么弱,怎么回家,还不赶紧把药喝了?”
“你……答应了?”景旹像是个试探的孩子一样,有些诧异地看着良辰,“我,我……我喝,我喝!”
一股脑儿全部灌了进去,也不管那药烫不烫,景旹捂着被烫到的嘴,傻傻地对着良辰笑。
“你怎么那么傻?”
以为良辰是在嘲笑自己喝药,景旹猛地摇了摇头,“不烫,一点儿都不烫。”
“傻瓜,我是说你怎么那么傻,就这么在蓬莱找了我半年,为什么那么傻?”
良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轻轻地从景旹的脸颊划过。
景旹抽出了撑着身子的手,搭在了良辰的手上边,无所谓地笑了笑,“哪里傻了,若不是一直找,又怎么能找到你呢?”
“谁让你找了,若是想让你找到,我又怎么会到这里。”
“那不管,反正我已经找到了,你跑不掉了。”
景旹紧紧地抱住良辰,紧紧地,像是害怕会再一次消失一样。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开心,特别开心,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良辰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抱住了景旹。
“对不起,都是我——”
良辰的身体忽然一紧,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景旹苍白的脸贴在她的脸边,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唇瓣软软地靠在她的嘴唇,一些都是轻轻的,淡淡的。
但是,良辰却感觉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促,恍惚间,她一把推开了景旹转向了另一边。
“咳咳咳咳咳——”
许是良辰太用力了,景旹在推开后便大声咳嗽起来,红着脸的良辰立马又回到了景旹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了?”
还没等良辰反应过来,景旹就已经把她又抱回了怀里。
“盖过章了,你就更跑不掉了。”
“啊?”
景旹松开良辰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怎么,难道还要盖一次?”
他刮了刮良辰的鼻子,宠溺地朝她笑了笑。
看着景旹越来越近的那张脸,良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疯狂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不用了,药味苦死了!”
你说完,良辰就立马跑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还能这么热,脸都快烫死了,比刚刚那碗药还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良辰慌慌张张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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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良辰还在梦里吧唧嘴,就模模糊糊地看见眼前有三个一动不动的脑袋。
“呀!你们!你们干什么!”
瞬间瞪大了眼睛,良辰直接跳到了床的另一边。
“大清早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睡觉在干什么!”
“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去的吗?你怎么还在睡啊!”
老寒直起身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有些埋怨地看着良辰。
良辰转了转眼珠,依次从旁边的景旹看到另一边的老寒。
“那我也没说是这大早上啊!再说,再说了,景旹的伤还没好呢!”
“我已经好了。”
这让良辰尴尬的,她算是明白了,这两个老头早就想离开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我说没好就没好!药吃了吗,还不快回去躺着!”
良辰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把景旹又赶了回去。
“你们两个!瞎添什么乱!还不如煎药!”
又把那两个老头赶走了之后,良辰又像一具尸体一样死气沉沉地摊回了床上。
昨天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脑袋里满是景旹,满是景旹那软软的——
“啊!”
良辰用力一锤自己的脑袋,使劲晃了晃脑袋。
“你都在想什么!啊!”
不管怎么做,脑袋里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怎么重新活了一次,脑袋里想的反而更多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不就亲了一下嘛,以前又不是没亲过,怎么现在这么害羞了。
良辰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门外,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就这么走了,还真的有点难过。
但她,确实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该面对的就得面对,逃避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等她出房门的时候,他三人已经一本正经地坐在了外头。
良辰朝他们白了一眼,平时总是埋怨这蓬莱雪峰有多冷,现在呢,一个又一个地,在外面坐的还挺舒服的。
特别是老寒,身上的那个大大的包袱,好像就是要特意告诉良辰,是时候该走了。
“你们倒是挺自觉,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热情。”
“这该走了,能不开心嘛。”老寒跳着小步到良辰身边,“你都不知道,为了陪你,我在这蓬莱雪峰过得有多难,吃不好,睡不暖的,你看看我,都瘦了,我堂堂天界人人仰慕的神仙,现在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老寒那副模样,良辰又忍不住白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