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户边,视线透过淡紫色纱窗看到漫无边际的茫茫海面,静如平镜。手边的茶几上,鱼肚形的烟灰缸,堆满烟头,有的已成灰烬,有的还在闪着微弱的星火,像冥冥离世的癌症晚期患者。我喜欢抽韩国超细PINE香烟?,这道烟里似乎隐藏着女人的自然体香,淡淡的,却又无形单刀直入进体内,飘飘欲然。尽管,除了我的妻子Anco,我从未触及过别的女人。我熟悉她的香味,像即将败落的紫罗兰,味道却鲜艳醇厚。
这座房屋,毫无遮掩的落座在大海边。某处渤海海域,离城至少50公里。周围除了荒岩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时光线会把它装扮的华丽纷呈,视觉感极强,甚至可以说很震撼。正是基于此,我们决定在这里那座房子。它是我跟Anco共同命名的“好望角”。距离“险旺角”不足50公里。
一年前,我跟Anco度“热恋”蜜月,在网络上搜寻到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险望角”,后来与半道临时搭伴人员走散。那天乌云迭起,狂风怒吼,暴雨掀起巨浪。这一反常的天气,声响,形成一种物及必反的定律,造就屋内的极难得温馨,我跟Anco竟然进入睡眠天堂,梦都不愿意降临,睡的死心塌地的安然,结果,在沉静中醒来,整个海边世界就剩下我跟她了。起初她是哭泣的,因为没有车,一切可以运用的交通工具都没有。由于地处偏远,所在人员是按时间驻地服务,过了时间点,这里便空无一人。而且这块海域基本是原生态阶段,服务人员也是周边渔民自发捡点小生意,并无严格时间及服务内容规定。所以,这里的旅游性质,基本处在散游状态。有期望到此一游的游客,而且碰到有闲适的渔民愿意带领来这片海域,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Anco有些恐惧,或者无望。但没有彻底表现出来。她同意再留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寻找原路返回。
“险旺角”是一片建筑简单的公寓房,远看像一道道潜伏于海岸线的贝壳阵。房主据说是位在当地很有影响力的地产商,建此房纯粹是出于“怜悯”的良善之心。几年前,这里就因为天气恶劣之际,游人被困而出现过失踪的情况。主人建造好房屋后,定期派人打理。所以,房间简单并不简陋。紫色透明窗纱,被窗子缝隙处的风吹的轻轻摇动。有洁癖的Anco执意自带床单被罩,也是紫色,浓淡相宜。没有电,Anco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蜡烛,点燃。蜡烛像个低矮的圆柱饰品,葱白的颜色,淡淡的清泪,轻柔的光。突然空气里充满了诗情画意。这种无形中形成的浪漫,打消了Anco心底大部分忧虑,她恢复正常状态,面部潋滟,脱去外衣的身体绰约有致。也许,是她有意临窗,凝默状.
这一夜,依然无梦。
醒来,阳光透过窗纱飘进屋内,仿佛一把碎银散在其中。Anco还在酣睡,长长的睫毛,紧紧贴在下眼帘的皮肤上,一丝微笑在嘴角泛起。她在做一个美梦。两颊的红潮依然不愿意消退。这副样子有点憨态可掬,又美艳动人。我不禁低下头亲吻她的面庞。却不其然被她深深吻住。原来她是假装睡着。我要惩罚她,又一次携她做了欲望的奴隶。那是一幅欲仙欲死的画面,我看到她的眼睛晶莹剔透,泛起清波,潮晕迭起。她悄无声息的蛊惑之欲,总是令人猝不提防,或者毫无招架的喷涌。她的欲望像船,轻柔的载着船上之人。现在呢?我不禁低头冷笑。指尖的烟也清冷到寂灭。一样潮湿的空气,手中的烟却像一把利刃,含着无尽的羞辱刺向以往的幸福,今天的寥落。
她喜欢临窗静默。喜欢悄无声息的把房间随手装饰的很浪漫。尽管,有时仅是香水的味道,烛光的色彩,甚至,洗浴的味道。如此而已。她个性不张扬,性格不外向活泼,也不锐气四射,却喜欢抽烟,喝酒,做爱,喜欢塑造暗地里的娇艳,像一株植物,罂粟怒放。
昨天被围困的恐惧,随着做爱后的荷尔蒙的兴奋分散和朝阳的升起而分解。
Anco流露着少见的兴致昂扬欢快的起床。
“突然发现这里真的很美”。Anco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喃喃自语。我知道她是告诉我的,尽管,我们彼此无对视。但是声音隔着空气很清晰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