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安禄山还酒后作乱,在高尚进帅账汇报军情的时候,以“擅闯帅账”为由,狠狠地抽了高尚高军师一顿鞭子,当日里,高尚离开帅账之时,满身满脸的鲜血,顿时震惊了这个叛军大营。
高尚除了帅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入史思明的寝账,两人密谋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高尚高军师就出面串联叛军之中的各个将领,要作乱!
谢三郎正是听到薛嵩传递过来的这个消息,决定再一次主动出击!
既然扬州舰队如今损失惨重,不能确定是否能够执行初步设定的“防守反击”的策略,那就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打算一举击溃叛军之后,叛军溃兵散落到整个河北地之中,会对河北地造成大量的伤害!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很直接的一个办法大量杀伤叛军之中的有生力量!
一千人作乱,跟一万人作乱,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地对河北地造成破坏,谢三郎能够为河北百姓做的,唯有一事,那就是尽量杀伤叛军的有生力量,尽量降低叛军对河北地的危害!
所以,主动出击!
而且要快!
通过薛嵩的消息,安禄山与弥勒教高尚之间的矛盾和间隙已经“公开化”,如果谢三郎不能早日进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叛军就会发生内乱,不管是安禄山杀了高尚,还是高尚杀了安禄山,叛军的实力必然会被大幅度地削弱,更加难以抵抗淮南军,真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们就会主动撤离汜水关战场,去主动地祸害河北一地,那哪行!?
为了一战功成并且大量杀伤叛军,谢三郎底牌尽出,不但动用了薛家这个在河北地早早就发展出来的暗线,还通过谢文得知了当初洛阳城中张瑝张琇兄弟的情况,命令谢文手持亲笔瘦金体、孤身穿越叛军大营、前往广阳郡联络张琇。
也是凑巧,张琇早有为兄长报仇、向谢直报恩的心思,运送了三百坛药酒前来叛军大营,在路上遇到了谢文,双方一拍即合。
七月三十,薛嵩联络谢直。
八月初二,张琇运送药酒抵达叛军大营。
谢直确定,八月初三,总攻!
说实话,在确立最后进攻时间的时候,谢三郎自己都没有想到,叛军竟然在八月初三发生了内乱……
正好,这便是时来天地同协力!
正该谢三郎一举攻破安禄山的叛军大营!
不过……
“可惜!
我军攻入叛军的中军大营,见到曳落河的一地尸体之后,士气大振。
而叛军的士气,直接就崩溃了。
数不尽的叛军四散奔逃。
其中有一股,人数大概有万人,看旗号,应该是史思明,直接向河北地逃窜了……”
牛佐提起战局后续的发展,也是一脸惋惜。
“如果曳落河没有死于内乱,能够奋起反击的话,估计叛军的士气也不会崩溃得那么快……
如果他们能够奋起反击,说不定能够带动更多的叛军,与我军拼死一搏。
那样的话,我军就能杀伤更多的叛军!
可惜了,曳落河全体死于内乱,唯一能够勉强组织起叛军进行抵抗的史思明,又在中军大营被破的第一时间直接落荒而逃……”
谢直点点头,也是无奈。
安禄山与弥勒教内讧,作为叛军最精锐的部队曳落河被屠戮一空,这种情况,虽然让淮南军攻破叛军大营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叛军的士气低落得厉害,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叛军崩溃的时机,比谢直预想的要早得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叛军大败在汜水关,乃是七月二十九,距离今天,不过短短三天,本身士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又赶上淮南军再一次踏营而来,本来就惊慌失措,结果转头一看……
好嘛!
相州军,反叛了!
曳落河,死绝了!
史思明,直接跑了!
前营被破,左营被破,眼看着中军大营也要被破了,作为全军统帅的安禄山,竟然还不露面……据说已经被高尚高军师杀死在帅账之中……
这还说个屁啊!?
跑吧!
结果,自然就是一哄而散!
他们真是要跑的话,谢直也拦不住啊……
为今之计,就一个字,追!
不过,谢三郎既然把整场战斗的指挥权交给了谢节,自然不方便直接下令。
“节叔是如何安排的?”
“三个放心……”
牛佐一听谢直的问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节叔一见幽州军四散奔逃,便将咱们淮南军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多支队伍,除了五百具装重甲留在节叔身边做总预备队之外,其余轻骑,全部追击而去!”
谢直听了,连连点头,这正是他所思所想。
“你去和节叔打声招呼,通知所有追击队伍,莫要吝惜火药弹的使用,一定要大量杀伤叛军!务必保持住对叛军溃兵的压力,让他们难以溃散到乡野之中去祸害老百姓!
火药弹如果不够,赶紧上报,我命大车帮负责押运,一定能够保证物资的充沛!
让他们放心使用,这一次扬州号前来汜水关,除了箭矢之外,运送最多的就是火药弹,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战斗!
记住,就一句话,我要叛军的人命,越多越好!”
牛佐听了,顿时点头,就要出帅账去传话。
结果,他还没有走出帅账,刚刚到了帅账的门口,却猛然被人撞了一下,硬生生地把雄壮的牛佐撞了一个趔趄。
小义!
小义完全是以冲刺的架势撞进来的,他也没想到能一头撞进牛佐的怀里,相对牛佐的雄壮,他可瘦弱多了,一撞之下,竟然摔倒在地。
不过,小义却根本来不及喊疼,甚至都来不及站起身形,更不用说去关心牛佐了,就这么半趴半跪地倒在地上,冲着谢直大喊。
“三爷,出事了!”
谢直也被小义吓了一跳。
自从小义执掌淮南谍报司以来,已经变得沉稳了很多,这都多少年了,没见过小义如此惊慌失措。
况且,这一次他率领淮南军主动出击,对小义的安排,却是命令他死守汜水关……
现在小义急成这样,难道……
“汜水关怎么了?”
小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明白,赶紧开口。
“不是汜水关,是长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