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砂铸钱法是什么意思?”名词太多,玉琮应接不暇。
“我也是从书上读到的。翻砂铸钱法是用四根木条做空框,中间填上型砂,用木或陶等物刻成的母钱在沙土上扣出型范,再把同样一框型砂合在上面,成为钱的背面,如此逐渐层叠累加达数十框之多,上面留出浇口,用绳捆紧加固,然后将融化的铜液浇注进去,待冷却后开框,则成树型的钱胚了。”君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上看一遍,就好像印在脑子里,再表述出来,一字不差。
“这样,钱币就制作完了?”
“没有,经过浇铸后形成钱胚,需要逐一进行摘断磨锉加工。锉钱即是将铜钱边缘用矬具进行打磨平滑的过程。”
“我知道假币为什么那么粗糙了,他们没有锉钱这道工艺。”玉琮恍然大悟。
“他们看书太少。”皇上笑着说,显然他又开始赏识老七,这让君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所长不是看书,但是这些知识还是懂的。
“工人制钱并不简单,需要看火匠、翻砂匠、刷灰匠、杂作匠、锉边匠、滚边匠、磨钱匠、洗眼匠八种工种。”
“这么麻烦。果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老七,你去调查一下,这个制假集团,究竟是一家而为,还是多处制假。”
“儿臣领命。”
“父皇又把大事交给老七去办了,这小子对于假币制作显然是有备而来。”君寅此时不太爽快,不仅是因为失了父皇的信任,这几乎是在断他的财路。
制假钱币他心里一清二楚,几乎都是玄衣人在操作。君寅掌管着财政司,他不首肯,没有上下官员逇层层关护,玄衣人也不敢如此大规模操作。
玄衣人背后的大老板滔天是一个残疾人,只能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但是脑子灵光,与老三常有书信往来。
这滔天手腕更是阴狠,因为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藏匿在何处,为何要创建玄衣人。
“王爷,这段时间这么特殊,是不是应该让玄衣人将私铸之事稍微停滞,避过这个风头再继续?”王游奇建议。
“赶紧通知滔天,让他们停滞所有私铸钱币的操作,否则大祸临头,我也保不住他。”
王游奇立刻吩咐手下去办,哪知道滔天是听了,滔天的手下却不肯停工。
“这一停,一天损害一百两银子,停上一个月,就是三千两,谁赔我损失?你们严防死守,小心点行事便是。”鄂徽边界一个私铸厂头目李德利对于滔天的要求没有放在眼里。
结果,在君麟的部署下,蓬逸、王尧等率人先端了这个窝点,又顺藤摸瓜,端了其他几个铸造厂。李德利本来携一家老小带着假币模具逃了,结果所有人被滔天派出的人杀了。
为了蝇头小利丧命不值得,李德利临死才想明白。
朝堂上。
端了假币铸造的主力,君麟向皇上复命。
“此次君麟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皇上很高兴。
“儿臣不需要赏赐,能为民除害,儿臣不胜荣幸。”
“好,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向朕来要。”
君寅脸色铁青,话也少了。
玉琮又用赏识的目光看向君麟,每当这种时候,她心里很开心,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但又有一丝落寞和难过,因为自己选的这个人却不能成为自己的人。
她还是朝君麟挤了挤眼睛,鼓励他。
不过君麟却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
这让君寅一边看得气愤不已。他多么渴望一次这样的目光,可惜云慕从来没有赏赐过自己。
最近几日,玉琮也整理了一下思路,她知道私铸货币是历朝历代都有的时候,屡禁不止。想到现代的纸币,玉琮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皇上,私铸钱币虽然能够打击一时,等朝廷放松,可能还会死灰复燃,如果察觉得晚一些,还是会造成物价翔踊、百姓遭殃。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皇上鼓励道。
玉琮沉了沉气,“发行纸币如何?”玉琮曾经想过,北宋时期就有交子出现,而天水界没有,他们的人对于唐朝发生的事情和唐代的诗词却了解,说明这个朝代应该是介于唐宋之间的朝代。既然有了纸张,那就可以利用一下,也许这就是古代纸币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