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远之所以死皮赖脸缠着小师叔,不就是想要小师叔推举她做内门弟子?若是她缠上十七师弟,跟着他回卞京,哪怕是做个妾,日后也少不了修炼资源。这种事,兰不远绝对干得出来。
想通了这一层,在场四位内门弟子心中登时雪亮。
十七师弟八成是被兰不远算计了。
如此,更不能坏了兰不远的事。老话说得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也,牺牲一个不熟的十七师弟,助小师叔脱离苦海,怎么看也是合算的。
若是兰不远当真嫁到卞京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那张女鬼般的脸在眼前晃、再不用提心吊胆防备着她无孔不入的小伎俩小算计,更重要的是,头顶不再被霉云笼罩,终于能再见着那久违的朗朗青空,恐怕修行路上能少生许多魔障。
就连一向宅心仁厚的二师兄也不禁暗暗搓手,盼着掌门赶紧回来瞧见这一幕,好打发了兰不远这个祸害——能让所有人都期待她滚蛋,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兰不远悠悠醒来。
视线模模糊糊,姿势好像狗啃泥……不对,分明就是狗啃泥。
兰不远稍微回忆了下,心中大大地震惊了:“好久、好久不曾有人敢在本衰神头上动土了!”
方才她从天枢阁门前过,后脑突然重重挨了下,两眼一黑就从台阶上翻了下去。
抬手一摸,果然凸起个火辣辣的大肿包,一碰,钻心的疼。兰不远大怒,蹬着脚想要爬起来。这一动,踹在了一坨软绵绵的物件上,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就听得脚底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对于自己出事旁人也要倒霉这个铁律,兰不远早已见怪不怪。
旁人就没她这么淡然。眼看着金枝玉叶的十七师弟被踩崩了门牙,边上四个内门弟子大抽凉气,心知再袖手旁观下去,恐怕他们也要被殃及池鱼,一同承受司徒家的怒火了。
“十七师弟!”众人关切地呼道,“快,快救十七师弟!不得了啦!兰不远你要杀人啊!”
有人开始搬动兰不远的腿脚,兰不远顺势爬起来,转过身,正好和披头散发的司徒晋对上了眼。
司徒晋吊起了眼睛,怒极反笑:“敢扑我……兰不远,你完了。”
兰不远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连累十七师兄了。”
见她还敢笑,司徒晋跳脚,道:“你只管笑。今日好好笑个够,因为你没有明日了。”望着兰不远那涂了铅粉的白脸、抹了胭脂的红唇,司徒晋只觉一股戾气从足底往上冒,涌到心口处化成了杀机,又补充道:“我从不说空话,你等死吧。”
大庆虽然律法严明,但总有人能够凌驾于刑律之上。
见气氛不大对劲,围观的四人悄悄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