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便打开了凝珠的话匣子：“顾枫大人就是御前带刀侍卫的总管，从萧王府就开始跟着皇上了，武艺高强为人正直，皇上特别器重他，好多小宫女都很崇拜他的，希望下次皇上来咱们晚香阁的时候是他当值，我们就能偷偷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像意欢姐姐说的那样丰神俊朗。”

曦禾轻笑了声：“小丫头片子。”

凝珠这嘴真像开过光般的灵验，用过晚膳后，皇帝便来了，身后跟着当值的，便有她口中那位丰神俊朗的顾枫大人。

外面飘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在慕容玄烨黑色的锦绣常服落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水汽。

“皇上怎么没叫撑伞呢，淋坏了可怎么好。”叶娆迎上去用丝帕擦拭了两下，吩咐道：“曦禾，快去取件常服来给皇上更衣。”

这些日子皇帝也算是常来毓秀宫，是以孟德全便在晚香阁里留了两套皇帝日常穿的常服以备不时之需。

“不打紧，刚到你宫门口便飘起了雨，没淋着几步路。”盛帝虽是嘴里这么说着不打紧，步子却还是在往内室走，虽是不会生病，但仪容还是要顾及的。

曦禾取了衣服后来到内殿，孟德全正候在门口，见她过来，便将门打开了个口，吩咐道：“动作麻利些，别让皇上受了凉。”

曦禾应了一声，进去后孟德全将门关上。

屋内，盛帝手负在身后，正在看着案桌上铺着的一副字画。

“皇上，奴婢给您更衣。”曦禾低头将装衣服的托盘举起，恭敬的道。

“这副画上的字写得不错，秀丽却又不失苍劲，是谁题的？”

盛帝看了两眼，便回过身来，双手摊开让她服侍。

他认得出，这画是出自叶娆之手无疑，但那几行字却不是她字迹。

曦禾低着头走到他身前，伸出手一颗颗将他衣服上的盘扣解开，“多谢皇上夸赞，那字是奴婢写的，那日主子来了兴致作了山峦水墨图，觉着奴婢的字更适合画的意境，便叫奴婢写了几个。”

闻言盛帝愣了一下，他原以为是哪个来串门的宫妃写的，才有此一问，没成想居然是出自一个下人之手。

他身量高大，足比曦禾高出了一个脑袋，原本平视前方的视线低头落到了她身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双白皙的手。

她十指比常人要更纤细修长些，虽不及姜才人的肤色那般胜雪，却也担得上莹白如玉四字。

这样的一双手，能写出那样的字，倒也配得起。

但是这手的主人却是个奴婢，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一直低着头，盛帝的视线落在她乌亮的发顶上，不急不缓的语气，带了些许探究：“你还读过书？”

曦禾浅笑了下，一边将他的腰带取下，一边道：“奴婢的父亲原是私塾的教书先生，写得一手远近闻名的好字，家里勉强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幸得国公大人收留，给了份账房先生的差事，奴婢也能有幸伺候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