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息九不喜热闹,后山本就没有多少仆人,他若是不宿在后山,这里除了忍九便空无一人。
阳骄走到床边,看着昏迷的忍九。
左息九走之前帮她穿好了衣服,可是床上依旧很乱,一眼望去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忍九脸色苍白,脆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阳骄坐到床边,为她疗伤,看她醒来他才起身,淡淡地开口,“我来给你送药。”
忍九愣了一下,眼神慢慢黯淡,她垂眸,没再看他。
“忍九,你若是不想喝,我不会怪你。”
可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若不喝,他也难逃一死,就算忍九真的不在乎,可是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抵得过左息九如此滥杀!
“阳骄,你能扶我起来吗?”忍九开口,声音喑哑。
阳骄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扶起来。
忍九抬头看他,笑了笑,“我喝。”
阳骄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宁愿她不喝,他也有理由继续恨她。
可是她喝了,他分明没有错,他不必感激她,却觉得亏欠她。
“忍九。”
“嗯?”她看着他,眉眼温和。
阳骄移开目光,没再看她。
她依旧貌美,只是眼里的光慢慢黯淡,澄澈的目光蒙上了一层雾,没有人能再走进她的心里。
阳骄转身将药端了过来,他还带了蜜饯。
他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那味道有点上头,他眉头紧皱,干呕一声,连忙把药碗拿得远远的。
“啊!你等一下!”
说着,他呲着嘴,连忙吃了两个蜜饯,“嘶,忍九啊,可能有一点点难喝。”
忍九被他逗笑,余光看到窗外,有白影一闪而过,忍九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却笑不出来了。
她伸出左手,接过药,“给我吧。”
这药确实难闻,隔着很远她都能闻到血腥味,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有些反胃。
阳骄还在吃蜜饯,腮帮子鼓鼓的,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他看起来格外可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仓鼠。
忍九收回目光,垂眸将药一饮而尽,随即用手背捂住了嘴,压下了从胃里反上来的浓重腥味,眼角都刺激出了生理性泪水。
她喝的太猛,阳骄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倾斜的空碗里仅剩的一滴药汁顺着碗壁滴落在她白色棉被上。
他一抬头就撞进了她含着泪光的眸子,阳骄慌乱起身走到桌边,“我给你倒杯水。”
他心情复杂,拿着水杯过去的时候都未敢抬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心虚至此,他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
忍九接过水,道了声谢,阳骄却一言不发,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他也坐在了桌边。
忍九抿了口水,凉意入心,她放下水杯,没有再喝。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她开口问他,下了逐客令。
阳骄低头看着茶杯,“忍九,尊主会找到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