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也在旁笑着说:“陆姑娘,东西虽不值什么,好歹是我们小姐一片心意。小姐常日里总是说,陆姑娘于我有大恩,虽然无法报答,却总要表达一下谢意才好,否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只这几样东西,小姐可是挑了很久呢。”
这个秋菊是陆丝清之前没有见过的。她只觉郑鸢儿之前出门,带的似乎都是冰荷。如今看来,秋菊在丫鬟中的地位似乎并不亚于冰荷。她看起来比冰荷年纪略长,说话做事及其老练、稳重,又带着一股亲切。
陆丝清见她主仆二人如此,便只好说:“那就多谢郑小姐了。”
郑鸢儿听到这话,知她已经收下,立即眉开眼笑。
郑鸢儿和陆丝清正说话间,却见冰荷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郑鸢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郑鸢儿含笑点了点头。陆丝清以为郑鸢儿另有他事,当下便起身告辞。郑鸢儿亦不甚多留,亲自同秋菊、冰荷送了她出去。
陆丝清只觉一路上花木繁盛,芬芳怡人,真正应了“鸟语花香”几个字,又随处可见山石楼阁。来时大约因为心情烦躁,倒不曾注意到这里竟有这样好的景致。
她想,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大户人家呢。
郑鸢儿偏头笑问:“陆姐姐,你说我祖父府里可好不好?”
陆丝清点点头:“这还用说?郑小姐实在多此一问。”
郑鸢儿笑着说:“其实我们家比祖父这里还要好一些、大一些,陆姐姐若有机会见到就知道了。”
陆丝清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她边走边留神看了看周围,忽然回身问道:“冰荷姑娘,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吧?”
冰荷同郑鸢儿互视一眼,笑答道:“陆姑娘果然好记性。这确是另外一条路,只是这条更近一些。”陆丝清点头一笑——虽然她后来渐渐感到这条路并不比来时的更近,但也并未想到别处去。
自然,陆丝清也万想不到,这对促狭的主仆心中早有心有灵犀的盘算,她们看似无心的举动中其实含着深意。原来方才冰荷同郑鸢儿耳语,正是来禀明一句话——“此时少爷正在花厅”,所以郑鸢儿才会有意引着陆丝清从这条路上经过。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郑平渊虽然肩头的伤尚未痊愈,行动仍有些不便,却已没有大碍。恰巧这日有友人来访,二人正在花厅中烹茶谈论。由于一来花木遮映,二来离得有些远,三来郑平渊所坐的位置,刚好背对着回廊,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打回廊走过的陆丝清。自然,陆丝清也没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