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十年
夏朝自建国以来一直以仁孝治国,翰林学士冯道林因为嫡母即将过八十大寿,所以休假带妻女回梁州本家祝寿。
虽说此时已经是春天,但是天气依旧比较凉,特别是夜晚江上起雾时更是寒冷,冯道林嫡幼女文瑛自小怕冷,即便屋里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她也裹在被子里,但是依旧感觉凉嗖嗖的。
盼儿将汤婆子放入文瑛的被窝,又倒了杯热茶给她心疼道:“小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文瑛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就着盼儿的手,喝了几口热茶,又将汤婆子拢在怀里,方才觉得暖和些。因想着白日里母亲说,估摸着明天就能到本家了,心里忧喜参半,喜的是终于可以下船不用再这么飘着,忧的是祖母向来不喜欢母亲,只怕到时候又要受委屈了。
正想着便听见盼儿叫大小姐,抬头便见长姐文瑜缓缓走过来,只见她身着淡蓝暗纹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茉莉花,纤纤细腰,只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束住,配着一件素淡的青纱衣,越发显得娉婷袅娜,楚楚动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绾成单螺髻,斜插两只翡翠钗子,肌肤胜雪,明眸皓齿,虽说才十三岁的年纪,却自有一股端庄优雅,落落大方的闺秀气质,只听她笑道:“瞧你裹得这么严实,跟那吐丝的蝉似的,如今已是三月,哪儿就那么冷了”
文瑛握着文瑜的手嫌弃道:“还说我,瞧你手这么凉,冻得跟冰似的”
“我手一直在外面,当然凉了呀!”说着就使坏往文瑛被子里伸,吓得她一个劲儿的求饶。文瑜收了手,见她只穿了一件中衣,便将被子从新给她裹好:“好生盖着吧!回头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了,可不是玩儿的”
“人家本来盖的好好的,要不是你来闹我能这样儿吗,回头若是病了,我只闹你”文瑛故作生气的盯着文瑜,气鼓鼓的道。
“跟你这一闹我差点将正事忘了”文瑜说着便对在一旁收拾东西的盼儿道“盼儿你等会把老太太赏的玉找出来,明儿给文瑛戴着”
文瑛听后颇为不高兴,皱着眉道“好好的戴它做什么,累赘又费事儿”一想到玉文瑛就来气,本家嫡出的几个姐姐都是水色极好的温玉,偏偏到了自己这儿不过是普通的白玉,老太太这心未免也偏的太明显了些。
“难得回去一趟,何苦闹脾气。到时候众姊妹都戴着就你不戴,不是白给是非给人家说去吗?”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就是牢骚几句罢了,哪敢真的不戴呀!放心我不会让娘亲为难的”
等到了第二日中午刚过不久,船便靠了岸,早有本家的人来接。李管事看着一众小厮把东西搬到车上,文瑛姊妹在众丫鬟的拥护下上了马车,一路向冯府行去。
从正门进了府又略坐了会车,便下了马车,冯道林下了马车便往正堂冯道继那边走去,而文瑛姊妹和母亲徐夫人一起换成了由婆子抬的小轿往内院老太太房里去,穿过正堂和花园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轿子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文瑛姊妹下轿,往内院走去。待进了房,便见一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坐在榻上和几个妇人说笑。文瑛抬头见除了老夫人王氏外,还有大伯母刘氏,二伯母童氏以及一位不认识的青年女子。
给文瑛等领路的,丫鬟锦竹到老妇人身边笑回道“:老太太,三太太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