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叶有些好笑,“你恐怕有什么误会,我和谢筠不过泛泛之交,你这般话倒像是说我同他有什么苟且。”
“说谎。”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交?泛泛之交会大张旗鼓找上自己,威胁自己不要做些自取其辱的事情?
“所以你是要杀了我。”
“不,”男子笑眯眯地指着木桶里的女子,“你同她做个伴如何?”
这便是要将自己做成人彘,顾淮叶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现,面上始终淡淡地,她瞧了男子半晌,笑道:“你害怕谢筠对吧,所以便将气撒在那些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你宰割的人身上。可笑,可悲。”
“哼,你现在笑得出来,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男子被少女戳破了心思,虽然恼火,可一想到待会少女的境地,就觉得愉悦,“进来吧,她归你了。”谢筠啊谢筠,即便你能找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说罢便转身出去,只瞧见一个大腹便便模样的中年男人,锦衣华服,目光黏腻像是长在顾淮叶身上一样,手里还握着一截铁链。
那中年男人进来便将木门上了锁,“姑娘害怕么。”
还没等顾淮叶回答,便将手中铁链一甩,狠狠抽在少女小腿上。顾淮叶只觉腿上一麻,猛地跌倒在地。那中年男人见状,面上浮起兴奋,嘴角上扬,喃喃道:“别怕......”说着便又是一甩,砸在少女后背。
顾淮叶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没关系,再忍一忍,忍一忍.....
中年男人一把将顾淮叶从地上揪起,撇在那张木板床上,这下顾淮叶倒是明白为何这榻上的被褥同这里的脏污格格不入,原来只是为了方便这人行事。
顾淮叶觉得肩头一凉,只看到男人离自己愈来愈近,那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机会来了。
顾淮叶等得就是这一刻,她将藏好的银簪拿出,那男人只觉得喉头一痛,动作停顿了片刻。少女抓住机会,一把拉过铁链,顾不得腿上伤痛,牢牢套住男人脖颈。
良久,木门轰地被人踹开,扬起一地灰尘。
身披黑色大氅的青年就站在门外,他踹开门,只瞧见手里狠狠拽着铁链的少女,中年男人萎靡在地,脖颈上还套着铁链,早已没了气息。
少女抬起头,眼眸微红,发髻散乱,额角还有一道血痕,只听她淡淡地开口:“走罢。”
谢筠只后悔自己没能早来一刻,方才只见着白蘅端坐在上边喝着热茶,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说,“你来晚了。”
顾淮叶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银簪,跪坐在地上,拿衣袖轻轻擦拭上头的血迹,好半天没有做声。
谢筠慢慢蹲下,这下他才瞧见少女正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裙摆处被眼泪浸染出一小块深色。
少女白皙的颊上微微肿起来,泛着红,隐约是个手掌的轮廓,谢筠将少女揽进怀里,这才发现少女背上也浸出点点血迹,只听见少女闷闷道:“谢筠。”
谢筠将身上大氅披在顾淮叶身上,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密室。所有参与进来的人,一个也别想息事宁人,白蘅也好,明珠阁也好......
门外还站着方远,他现在对这位顾家嫡女只剩佩服。
地上那中年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多少无辜的年轻女子遭他毒手,至死都活在恐惧之中。顾家小姐用铁链将其了结,也算是为其他女子报了仇。
至于是怎样找到这里的,方远想起自己搜查完那几艘游船总觉得不大对劲,既然是靠卖苦力维持生计,为何手上半点茧子都看不到。是以刚一察觉到,便马上返回望江楼那边,船上早已空无一人。再看那高台后头有一人探头出来,正巧同站在甲板上的方远对视,目光瑟缩。
方远立马带人搜查高台下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下边还有一层小小的隔间。里边扔着解开的绳索,角落里还有一只碧色耳坠,小巧玲珑,看样子,顾家小姐方才就被关在这里。
另一边谢筠找到白蘅才发现自己被他戏弄了一番,留在太子府中的只是个替身,真正的替身早就带人脱了身。
后来探子察觉到白蘅的踪迹,就在城东一处宅院。谢筠先到一步,方远赶到的时候只瞅见靠在墙上的白蘅,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白色斗篷上全是脏污,倒像是被谢筠一脚踹在墙上,至于书架早被拆的七零八碎。
下去的时候,只瞧见甬道里明明灭灭的火光,前边传来轰地一声,黑衣青年迈步走了进去。